第 7 章(第2/3页)

沈二安略一思索,心中便明白了。他故作迟钝,一脸疑惑:“我只是入府为仆,一个奴才,如何污了卓大人的名声?”

那人一脸厌恶:“休在我面前拿腔装调,惺惺作态。你不会忘了你刚刚是从哪里出来的。”

沈二安一脸恍然大悟,慌忙说:“这位大爷真是误会了,我在揽玉楼原本只是服侍公子斟茶倒水的奴才,那日卓大人找我家公子,赞我那茶泡得好,我也想离开腌脏之地,便央求了大人一回。谁想卓大人果然菩萨心肠。我别无他能,也就会些劈柴烧火,斟茶倒水,以报大人之恩。”

那人显然不信地看着沈二安,一副你休想骗我的样子。

沈二安继续:“卓大人想来是同情我的遭遇,我因幼弟被卖进那地方,迫于无奈和嬷嬷签了仆役的契。不信,你瞧瞧今早接我出来那嬷嬷给你的我的身契,上面仔仔细细写着。”

说到这里,那人倒是有几分信了,当时他也是看了一眼的,心里有点纳闷倒也没往心里去,这样一说倒解释得通了。他瞥了眼沈二安:“你说的可是属实。”

沈二安连忙诚惶诚恐地保证:“句句属实,没有一句欺瞒。”

那人沉默了半晌,上下打量沈二安。沈二安浑身又脏又湿,身段也不柔美,皮肤也不白晰,倒确实丝毫不像楼里那些公子。再想起他刚刚和自己打架的模样,他皱了皱眉,不忘恶狠狠地补充一句:“今日估且饶了你,若让我知道你有一点欺瞒,或者做出任何有辱卓大哥名声的事,我定叫你后悔来过这个世上。”

沈二安再一次诚惶诚恐地满口答应。他听那少年的提示在河边不远处找到优哉游哉啃草的马,牵了过来,少年在他的帮助下翻身上马,趴在马背上,拉了拉马缰,马慢悠悠地走了,沈二安跟在身后。

一人一马走了半天才到卓府门口,老管家在门口望眼欲穿,看到那少年趴在马背上,吓得半死,忙不迭唤人将少年扶了下来,少年在马背上休息了半天,适才在路上还有沈二安有一答没一答地问话。下了马人精神气也回过来了,只是浑身狼狈不堪,他指了指沈二安,对老管家说:“这是新来的奴才,给他安排到西院的柴火间,负责劈柴。”老管家忙不迭声地应下,将沈二安带了进去。

沈二安在卓府便这样相安无事地呆了下来,整天除了劈柴,和其它伙计聊个几句,一个主子的面也没见过,除了那个带他来的少年。进去后才知道,这个少年叫霍奇,母亲是卓老夫人嫡亲妹子,父母早逝,便由卓老夫人带到卓府长大。卓老夫人育有二子一女,个个堪称传奇,大儿子卓山为天子信臣,文渊阁大学士,传说中,卓山十八岁殿试夺魁,以文入仕,从此平步青云,是个君子端方,温良如玉的人物。二女儿卓云由大哥卓山带入上京,蒙圣上隆宠,去年更是诞下皇子,非长非嫡,元嘉帝竟然大赫天下,普天同庆,卓云晋卓贵妃。

三儿子卓路一直偏守云洲,官封经略安抚使。云洲距上京路途遥远,位于西蛮要塞。卓路常年驻在云山边辖经略安抚司,几年前卓老太公仙逝,他才每个月回云洲与母亲住上几天,相较远在上京的大儿二女,聊胜于无。只有霍奇一直承欢膝下,比亲儿子还亲。

这次卓路在家只呆了三天便匆匆返回云洲。霍云见他完全不提从揽玉楼接回那人之事,可见丝毫没放心上,便又信了沈二安几分。卓路不在府中,他便是霸王,在云洲府横行霸道。最近天天外出捕猎,旁人都敬他让他几分,着实没劲,突然想起沈二安来。于是便把沈二安从柴房中提了出来,跟着自己打猎。

沈二安虽然个子不大,但身手敏捷,而且胆大心细,不懂骑射,倒让他捕到好几只猎物,只是身上伤痕累累。他天性聪明,霍奇将他扔在马上,他跌跌撞撞几回倒是很快学会了骑马,骑了几回就能将霍奇追上。霍奇越发欣赏沈二安的个性,觉得将他扔在柴房实在浪费,便让他给自己当小厮,带在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