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第2/3页)

突然哐啷一声,杯子被砸地上,二安睁开眼,只见卓大人已经踢开门,扬长而去。阿瑜哀哀地坐在二安身上,脸色煞白,眼泪刷刷而下。二安推开他,坐了起来,整好衣襟,喃喃道:“你看,这样也是没用的。”

阿瑜扬手狠狠地扇了二安一个巴掌,尖利地叫:“你这贱奴才,我救你有什么用!不如一条狗!”话罢,捂着脸躺到床上默默流泪。

随即嬷嬷便来了,走到床前一把纠起阿瑜的头发,噼里啪啦甩了几个大巴掌,阿瑜的脸也被打肿了,嬷嬷恨恨道:“我还道你能能耐点将卓大人留住,这可好,卓大人瞧着是不会再来了。真是白养了你这贱`货。”

阿瑜眼神涣散,急切地爬下床,抱住嬷嬷的腿,声泪俱下:“嬷嬷!嬷嬷!卓大人定会再来,今日他只是有事,急着归去,不复几日,定会再来,嬷嬷,嬷嬷!”嬷嬷厌恶地一脚踢开,蔻红的手指捏着阿瑜的脸,都掐出了血印子,一字一句寒声道:“你也不瞧瞧你现在这张脸,凭你也配。”话罢,吐了阿瑜一口唾沫,扬长而去。

阿瑜哀哀凄凄在地上又哭又笑,不一会,便有奴役过来,将阿瑜转置到了另外的房间,这个房间来了个新主人,唤阿月,成了二安的新主人。至于阿瑜,揽玉楼妓者本就三五九等,阿瑜被弃到了最末等,傍一些最低银两的贩夫走卒。

阿月和阿瑜有几份交情,看沈二安魂不守舍,深受打击的样子,他站在阿瑜的屋子里,四处打量,笑着瞥了沈二安一眼:“过一日便寻乐一日吧,这也是我们的下场。谁比谁好过多少。”

二安一开始还会逮着空去看看阿瑜,许是人憔悴得厉害,阿瑜的妆越发浓了,晚上看起来像个凄丽的艳鬼,但他技术好,要价又低,倒是来来往往有些生意。只是他似乎豁了出去,什么话都敢放在嘴里说,没皮没脸,什么地方都敢躺下办事。二安每次过去便是藏一点阿月的膏药,帮阿瑜敷一敷,他后面伤处每每都撕裂得厉害,不知道怎么挺过来的。这个活原先服侍阿瑜时,二安已经练得颇为手熟。只是有一次,二安帮他擦着药时,阿瑜手一拉将二安拉到铺上,一个翻身罩住二安,他俯下头,鲜红的舌头从二安的眼睑一路湿答答地舔到耳际,轻柔地钻了进去,低媚的声音在二安耳边无限放大:“二安,你对我真好,你想我怎么报答你呢。”说话间,他的手指娴熟地钻进了二安的衣襟。二安睁大眼,心跳如鼓,猛地一把推开阿瑜,仓皇而逃。阿瑜在后面格格地笑。

之后好久,二安不敢再去找阿瑜。再见到阿瑜时,阿瑜已是病得奄奄一息,他托人叫来二安。大家心想着阿瑜或许交待些后事了,嬷嬷也不叫大夫,只等着他闭眼便一卷席子了事。阿瑜瘦骨嶙峋,脸色像纸一样白,二安坐在床边,第一次如此仔细打量他的眉眼,没有任何妆容,神情惨淡,却是如此干净。二安一言不发,摸了摸阿瑜的额头,烧得厉害,再诊了诊脉,翻了翻阿瑜的眼睑。原先在济世堂那五年,他也是潜心苦学,指望着能有一天出头之日,不料却身陷囹圄。阿瑜瞧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他按住二安继续忙碌的手,轻轻说:“别急,你靠过来,我有话和你讲。”

阿瑜稍稍坐起,二安俯过来时,将二安的头按在自己肩膀,外人看来,二人似在相拥,甚是暧昧。有人经过也是摇摇头,唏嘘一番。二安正待挣扎,阿瑜低低地附在他耳边说:“我此次病来得正巧,我要烦你帮我一事。”他边说话间,二安手心被塞进一物,阿瑜继续说:“这是我这几年的积蓄,嬷嬷并不知晓。你替我找个可靠之人,让他拿着此钱跟嬷嬷赎了我。我如今病入膏肓,嬷嬷想来并不会要价太高,轻易并会答应。待我出去,我再想办法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