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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他孤独地坐在群星闪烁之下的王位上,脚下是新的海洋和逝去的时代;他是唯一手中确实掌握着整个地球的皇帝,他就是唐・恩里克王子,此时尚未出生的一位诗人后来就是如此赞颂他的,每个人都有各自喜欢的人;但是,鉴于谈的是整个地球和帝国以及帝国的收益,那么唐・恩里克王子较之这位唐・若奥就大为逊色了;人们知道,他是国王名单上同名的第五位,坐在红木扶手椅上,为的是更加舒适,也更加安宁地接见为他登记财产和财富的簿记宫,从澳门来的是丝绸,织器,漆器,茶叶,胡椒,青铜,灰琥珀,黄金;从果阿来的是粗钻石,红宝石,珍珠,肉桂,胡椒,棉布,硝石;从迪乌来的是地毯,细工镶嵌家具,绣花床单;从马林迪来的是象牙;从莫桑比克来的是黑人,黄金;从安哥拉来的也是黑人,但不如前者好,还有象牙,非洲东海岸最好的象牙;从圣多美来的是木材,木薯粉,香蕉,山药,母鸡,绵羊,山羊,蓝靛,蔗糖;从佛得角来的是一些黑人,蜡,象牙,皮革,应当说明的是并非所有象牙都产自大象身上;从亚速尔和马德拉来的布匹,小麦,烈酒,干葡萄酒,烧酒,陈皮,水果;从其他地方,主要是巴西,来的是蔗糖,烟草,树脂,蓝靛,木材,皮革,棉花,可可豆,钻石,祖母绿宝石,白银,黄金,仅黄金一项,王国每年的进益就达1500万克鲁札多之巨,这还是仅算金粉和金币,其他不算在内,沉入海底和被海盗掠去的也不计算在内;当然,这些并非都是王室的收益,王室富有,但也没有富到那种程度,不过把内外收益加在一起,流入国王钱柜的1600万克鲁札多以上;仅在通往米纳斯吉纳斯的河上征收的通行税就收入3万克鲁札多;我主上帝费力气挖开沟渠让水流动,却来了个葡萄牙国王征收巨额税款。

唐・若奥五世正在考虑把巨额款项用在何处,这是一笔无与伦比的财富,他今天在思考,昨天也在思考;得出的结论千篇一律,必须把灵魂放在首位,我们应当通过一切手段保护灵魂,尤其是在这世界和肉体的舒适也得到保障的时候。那么就给修士和修女们所需要的一切吧,连他们不需要的也给,因为修士们在祈祷中总是把我放在首位,因为修女们总是掀开我盖的被单,贴近我的各个部位;还要给罗马,我们向罗马支付大笔钱就有了宗教裁判所,它为了行不太残忍的善事要多少就给多少,作为回报,它会派来使团,送来礼品;不能指望这块充满文盲、粗俗的人和蹩脚工匠的土地提供高超的艺术品和手艺,那就为我的马芙拉修道院向欧洲订做用品和饰物吧,用我的金矿的黄金和其他钱财支付,正如一位修士历史学家后来说的,让那里的工匠们发财吧;至于我们,我们只好望着那些物品和装饰品赞叹。对葡萄牙,只需要它提供石头,砖和烧火用的木柴,还有干粗活的人,不用多少科学。既然建筑师是德国人,既然意大利人担任木工、泥瓦工和石匠的工头,既然英国、法国、荷兰和其他国家的商人天天都和我们做买卖,那么从罗马,威尼斯,米兰和热那亚,列日,法国,荷兰运来以下东西就非常正确了,大钟和组钟,灯,烛台,青铜大烛台,酒杯,镶金银制圣物保藏匣,圣体龛,国王最相信的圣徒的雕像,神龛的装饰物,祭坛前帷,祭披,饰绳,祭坛华盖,伞盖,香客教士白袍,花边,还有三千块胡桃木原木板,圣徒卡洛斯・勃洛梅乌认为这种木材是制作圣器匣和唱诗班排椅的最好材料;从北方各国运来的是整船整船的用于做脚手架、大棚和住房的木板,还有绞盘和滑轮用的粗绳和缆绳;从巴西运来的是无数红斑木原木,用来做修道院的门窗、禅房、宿舍、餐厅和其他附属房间的地板,包括忏悔室的护栏,因为这种木材不腐烂,不像葡萄牙松木那样易于干裂,仅能用来烧开锅里的水,只有体重轻的人才可以坐上去,还必须掏出衣服口袋里的东西。自从八年前在马芙拉为修道院奠基以来,感谢上帝,基石是佩洛・比涅罗山的,欧洲欣慰地看到,它所有的一切都给我们送来了,他们提前收到了钱,在每个期限结束和一件工程完成时收的钱更多,这些人是金匠和银匠,大钟铸造者,塑像和浮雕雕刻匠,纺织工,花边织造女工和绣花女工,钟表匠,画家,制缆绳工,锯木工,金银丝绦带工,雕金工,地毯工,组钟匠,船主;如果我们的母牛在挤奶时不那么驯顺,或者不能变得那么驯顺,至少葡萄牙人应当留下这些母牛,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来赊购我们半公升牛奶去做奶饼和奶黄饼糕了;如果陛下想再吃,只消说一声,通知女修道院长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