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果?(第2/2页)

她不解地看我。

“落花那么多,让你学黛玉葬花呀!”

“坏小孩!”

恢复沉默。隔了一杯水的时间,我问她:

“你甘心涩吗?”我反问。

她没答。

车内冷气封住被弄乱了的世界,酣畅的雨势既不能鼓动前进的意志又不适于安稳地话说从头。我们像两只受伤的雁,从自己的队伍脱队了,相遇于雨夜,各自敛羽,矜持地保持距离,可又知道身旁只有彼此。偶尔嘎叫几声,不是向同病相怜的人交代带伤的经历,是借话语提问那不在现场却能牵引心绪的人。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到,她最想要今晚陪在她身旁的人是他,其次是放纵与混乱,再其次是我。那个谜样的人在他该在的地方,而她的学思生涯所锻炼出的理性、身体与心灵联结太密的特质,已删除放纵与混乱的可能性,连去小酒馆跟陌生人喝一杯酒交换一个拥抱都不可能发生,所以下午打电话给她的我,成为暗夜海面上的浮木。

在餐厅里,我单刀直入问:“那个人,现在跟谁吃晚饭?”

“跟他的未婚妻吧!”

这是唯一一次她正面提到他。

但我们都不想继续谈下去。因为,除非你有能力倒提江水,否则又何必问水中的人怎么落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