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改变(第2/3页)

“不可。”徐濯拱手一礼,“怎敢惊扰主君休息。”

“怎能说是惊扰。”崔颂回以一礼,“霁明救我于绝境,又为我劳心劳力,让君长伺寒风,如何使得?”

“护卫主君乃职责所在,且濯今晚大意,险叫主君身陷囹圄,”徐濯长叹一声,“若再擅行闯入,冒犯主君,濯有何脸面立于此?”

崔颂:……不是很懂你们古代人。我都同意了,你还顾忌什么?

徐濯的坚定反叫崔颂开始怀疑自己让对方进来的想法有没有问题。

可是这个时代关系好的同性都能同塌而眠,和自己的护卫共处一室应该没毛病?崔琰那边不也这样吗?

再说徐濯是食客又不是家奴,更谈不上忌讳。

“先生多虑。”崔颂重新换上敬称,以示郑重,“于颂而言,先生是僚客,亦是友人。若为了虚礼慢待先生,颂于心何安?”

徐濯抬眸看了他一眼,客套刻板的面庞略微动容。

“如此,濯便打扰了。”

“先生请。”

徐濯进了屋,却怎么也不肯进最里间,连副间的塌也不肯躺,执意留在外屋。

崔颂知他行事谨慎,不肯逾越,为人又固执少言,遂不再勉强。好歹人进来了,无需吹外面的冷风,他也不用过意不去。

崔颂进入里室,将长剑解下搁在床边,脑袋一碰上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得知前晚有刺客侵入的崔琰,再次被激发教导处主任之魂,在他的耳边念了一个时辰的“安全教育”。

崔颂听得头大,偏偏崔琰虽是比自己辈分低,年纪却足足大了一圈,且他说的都是关怀之语,有理有据,实在拒绝不得。

当仆从汇报“左辅都尉登门”的时候,崔颂的灵魂已经从口里飘出去了一半。

听到请示,他连忙叫门房把人请进来。

左辅都尉是京官,三辅都尉之一,隶属执金吾——也就是京畿的治安官。

还是抓盗贼的那种。

……

洛阳毕竟是都城,在治安方面比地县级要规范,重视度也不可同日而语。

这不,家仆刚在京畿府报备不久,左辅都尉就登门了。

自黄巾之乱伊始,京畿地区便已严格加强内城的管理,不仅严格把控王城的流动人口,城内住民也梳洗过一次。

可以说,类似身份信息不全、信用值不足够(有犯罪风险)的平民都被迁到外城,一到夜晚,城门垂下,禁止人员流通,内城竟被圈出一个相对安全的领域。

官宦、世家、富绅。环绕王城的内城仅仅住着这三类人,在被治安军保卫的同时,亦拱卫着皇城。

因而,洛阳内城的夜晚是十分安全的。在洛阳城内出现亡命之徒,对三辅都尉而言是难以想象的事。

“足下可有看清刺客的面貌?”

“天色太暗,且对方有意遮饰,故不曾看清。”

三辅都尉又问了几个问题,再看崔颂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未曾惊扰他人,诸舍一切正常,无失盗之物?”

“贵宅门房亦无发现可疑的行迹吗?”

这是怀疑门房私通外贼,故意把刺客放进来了。

崔颂虽觉得有这个可能,但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也不能主观地“有罪推断”。高门大院虽然难爬,翻墙而入也是有可能的。再者门房所在素来由两人巡守。两名门房同时叛变的可能性不大吧?

崔颂实事求是、十分配合地与左辅都尉交代细节,徐濯在旁补充,可他也只是看到刺客的一个侧影而已。由于没有造成实质伤害,对刺客的描述仅是崔颂的一面之词,原本对这件事十分重视的左辅都尉态度开始变得敷衍起来。

“君昨日乍逢变故,或对此事耿耿于心,实则贼人潜入贵府,只为谋财也未定?许是不能得手,便心生怯意,假意要伤小郎性命,实则声东击西,方便自己逃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