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4/6页)

媚色如烈火,烧得男人心神动荡,崔恕猛地甩开她的脚,冷声道:“不知羞耻!”

一点细细的痒突然传来,低头看时,她那只穿着银灰色绣鞋的,尖尖瘦瘦的脚,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他的腿,她似笑非笑地,从两人衣衫交错的间隙中看着他,轻声道:“你若是知道羞耻,也不会跟我这幅模样。”

鼓荡的情绪被压制回去,崔恕松开扣住她的手,还她自由,跟着起身向后,慢慢坐回蒲团,道:“你走吧。”

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今日与她这般,无论如何也是失态了。

糜芜依旧躺在那里,半边身子贴着地,半边身子贴着蒲团,慢慢地用手指拢起披散下来的发丝,嫣然一笑:“可我不想走。”

她一手拢着发,一手撑起自己,像无骨的蛇一般,拧着腰肢,慢慢移到他身边,这次她没有伏在他膝上,而是轻轻靠着他的腿,歪身坐下。

崔恕下意识地便想要甩开她,然而她突然向他抬起手臂,妃色的衣袖随之滑落,露出圆细的手腕,凝脂般的肌肤上一圈红痕宛然,是他刚刚留下的痕迹。

她靠着他,软得像水,滑的像水,举起那一截皓腕给他看,轻声娇嗔:“你弄疼我了。”

白月光透过小窗,虚虚地投下影子,为她的脸上唇上,肌肤发丝,都笼了一层朦胧光滑的清辉,刚刚压制下去的热意渐渐又升起来,崔恕垂目看她,淡淡说道:“你若继续这样放肆,少不得还要疼。”

糜芜摇着头,笑意幽微:“不信你如此狠心。”

几番交手,她渐渐也摸出些男人的脾性。他虽危险,却更克制——也或许是傲慢,他不会动她,她是安全的。

只要她小心试探,不越过边界,那么在这个范围内,她尽可以放肆,总会想出个法子让他答应了她。

崔恕没有回应,只低垂双目,冷眼看她要如何行动。

糜芜软软的身子依着他,两根手指拈了他光滑的湖丝袍角,捏过来,绕过去,只在手中把玩:“你不想让我进宫?”

细想一遍,方才他几次情绪扰动,都在她说起进宫之时,尤其是她说皇帝最强时,他明显动了怒气。这是为什么?

崔恕依旧没有回答,眸色更深。

糜芜也不在意,他不回答,更像是在默认,至少她现在,能一点点探查到他心中所想。

“你是不舍得让我进宫,还是不敢让我进宫?”她捏着他的袍角,仰起脸来看他,微微一笑,“你在怕什么?是因为我很像惠妃吗?我跟惠妃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崔恕心思急转,她这么灵透,只是从他方才的反应中,便想到了这么多,除了美色,还有头脑,这女子注定是祸水。

他不会让她进宫。那么,该如何处置她?

崔恕垂目看她,细细端详。眼中的,是她此时恬静的容颜,脑中的,却是方才几番相持之时,她时嗔时笑,没有一刻安宁的模样。怒时如刀,媚时如绵,他从不知道女子可以这样活色生香。

她要最强的男人,她在挑选试探,刚刚她对他做的那些事,也很有可能对别的男人做。崔恕一阵愠怒,不,她既然敢撩拨他,此后余生,也只能撩拨他。

糜芜虽然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然而他目光如炬地看着她,顿时让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是透明的,五脏六腑都被他看得透彻。糜芜心中无端便有些慌乱,然而她不肯让自己落了下风,便只是微微直身,一只手搭上他的膝盖,另一只手沿着他微凉的袍慢慢抚上去,擦过肌肉绷紧的腿,攀上坚实的臂膀,最后停在他心脏跳动的地方,轻声道:“如果你不舍得让我进宫,我也可以不去的。”

那股热意越来越烈,已经生焰起火,烤得身体里缺失了水分,崔恕的声音便掺杂了一丝喑哑:“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