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各人心思(第2/3页)

可,在这边又岂是安稳的地方?

如果现在满清已平,天下已靖,没准高继明真的会自请去职,然后归隐于乡间做个足谷翁,凭着这些年捞的银子,足够挥霍一生。

可问题是,现在不是太平盛世,这天下未靖之时,没准他今个请求致仕,明个郑延平一败,到时候,他自己这脑袋又岂能保得住,在乱世,最关键的是兵权。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兵权!

就连那兵权也被不解而解了,表面上,他现在是后军统领,可这三千后军里有两千九都不是他的人,官佐大都是从左右军以及中军中调来,至于他曾经的下属,要么被调往其它三军,要么就是调到他处。即便是兵,也大都是新募兵丁。

朱军门,这一手高明啊!

不经意,甚至连高继明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的兵权就被解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晚了。

这阵子,不止一次,高继明都曾感叹着朱明忠的手腕之高明。

但,现在又有什么办法?

这船越是往北,高继明便越是担心,毕竟,谁知道,到了清河之后,朱军门会怎么待他这个外人。

对于高继明的心思,钱磊自然非常明白,其实,说起来,两人甚至还有些同病相怜,只不过相比于高继明,他早就吃了一记定心丸。

“成田!”

手摇鹅毛扇,钱磊颇是感叹的说道。

“其实说起来,钱某也是身曾染污,虽说未曾出仕满清,可却也算是助纣为虐,这些事,到底是不光彩啊……”

感叹间,钱磊尽是一副懊恼道。

“若非是军门当初搭救,不定现在钱某还身在虏营,还做着助纣为虐之事,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此时的钱磊面上,尽是一种幡然醒悟的感伤。而高继明更是连忙说道。

“炳奇先生所言甚是,若非军门,我等现在恐还某为虏用,做着数典忘宗之事!”

无论到底是什么心境,对于高继明来说,场面话他必须要说,为了生存,他当年追随过李闯,降过大明,投过满清,后来又降了朱明忠,在什么地方说什么话的道理,他又怎么可能不懂,当然,也就是在朱明忠麾下,他的人马被轻易换了个遍,看似兵强马壮了,可那都不是他的人。

不过这没关系,若是朱明忠兵败了,这些兵必然就是他的兵,只是朱明忠会败吗?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有可能等到朱明忠兵败的那一天吗?

不定,那天还没到,这边脑袋就给摘了!

“是啊,军门于我等皆有再造之恩啊!”

感叹中,钱磊又继续说道。

“成田可知道,当初钱某于军门麾下,日夜不安时,唯恐军门砍了钱某的脑袋时,军门是如何对钱某说道?”

在高继明的面前,钱磊几乎从不称其为“兄”,更没有自称“小弟”,而是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待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知道,军门留他于常州的用意,就含着监视高继明,令其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他需要在言语上表明一些态度,只有如此,才能让外界知道,即便是军门走了,于军中他参军钱磊的位置仍然高于高继明。

有时候,一些细节上的东西,看似不怎么起眼,但却非常有效,这是多年师爷生涯积累下来的经验,衙门里除了县尊,谁最大?当然是他这个师爷!至于其它人,即便是官身,又有何妨?

“至今,钱某都记得,当初军门请钱某吃螃蟹时所说的话,军门对钱某说,既然想活,那便好好的当这个师爷,让他离开不,如此不仅可以保得性命,更能得到荣华富贵!”

笑看着高继明,钱磊反问道。

“成田,其实,你心中所忧,钱某未曾不知,钱某只想说一句,又何需考虑这么多,你虽是降将,可降将又如何?只要你记住军门于我等的再造之恩,尽心办差,军门又岂会亏待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