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生活片断(第2/3页)

“啊,令人震惊!”伯爵拖声曳气地说。

“啊,可恶!”殿下嗥叫道。

“你愿意为它取得什么呢?”艺术家问。

“为他的鼻子!”公爵夫人大声嚷道。

“一千英镑。”我说,一边坐下来。

“一千英镑?”艺术家沉思地问。

“一千英镑。”我说。

“你可以保证好么?”他问,把我的鼻子转向朝光的地方。

“我可以保证。”我说,同时好好地擤了擤鼻子。

“是真正的原型么?”他问,同时带着崇敬抚摸着我的鼻子。

“哼!”我哼了一声,把鼻子翘向一边。

“没做过复制品吧?”他问,一边通过放大镜仔细审视。

“没做过。”我说,把鼻子翘起来。

“妙极了!”他突然喊出声来。我用的策略的妙处使他放松了警惕。

“一千英镑。”我说。

“一千英镑?”他说。

“一点不错。”我说。

“一千英镑?”他说。

“正是这个数。”我说。

“你将会得到这笔钱,”他说,“一件多么好的古董!”——于是他立即为我签署了一张支票,并为我的鼻子作了一个素描。我在杰明街定了房间,并且呈献了一本第九十九版的《疾病分类学》给女王陛下,书上还附有我鼻子的画像。威尔士王子,那悲伤的小浪子,请我赴宴。

我们全是些名人和精英。

其中有一位现代柏拉图主义者。他引证了新柏拉图主义哲学派重要人物波菲利[3]、扬布利科斯[4]、普罗提诺[5]、普罗克洛斯[6]、马克西穆斯[7]的言论。

有一位人类完善论者,他引用了杜尔哥[8]、普赖斯[9]、普里斯特利[10]、孔多塞[11]、斯塔尔夫人[12]10和“身体欠佳但野心勃勃的学生”的言论。

有一位实证悖论的爵士,他说他通过观察认识到,所有的笨蛋都是哲学家,所有的哲学家都是笨蛋。

有一位美学和伦理学家,他谈到火、统一和原子;谈到双重要素,先在灵魂;谈到亲缘和倾轧;谈到早期的智力和同型。

有一位神学研究者,他谈到优西比乌斯[13]和阿里乌[14];谈到异教和尼西亚会议[15];谈到牛津运动[16]和三位一体[17]教义;谈到本体同一[18]及本体相类论[19]。

有一位从罗谢德・康卡莱来的烹调师,他谈到米里通地方的红色口条;谈到加鲜肉汁的花椰菜;谈到圣梅内乌尔地方的小牛肉;谈到圣佛罗伦萨的腌泡鱼;还谈到混合桔子冻。

有一位好饮酒的奥班佩,他谈到拉图尔和马克布鲁内恩出产的酒以及汽酒和红葡萄酒;谈到里什布尔和圣乔治出产的酒;谈到奥布里翁、莱翁维勒和梅多克出产的酒;谈到巴拉克和普雷格纳克出产的酒;谈到格拉夫和圣佩赖出产的酒。他对武热奥出产的葡萄酒摇摇头,闭上眼睛,说出了它与雪莉酒和西班牙白葡萄酒之间的差别。

有一位佛罗伦萨来的名叫廷通廷蒂诺的绅士,他谈论奇马巴布埃、阿尔皮诺、卡尔帕乔和阿戈斯廷诺等画家——谈论卡拉瓦乔[20]的忧郁,谈论阿尔巴诺的优雅,谈论提香[21]的色彩,谈论鲁本斯[22]的皱眉蹙额,还谈论扬・斯滕[23]的谐谑。

有一位法姆法奇大学的校长,他认为月亮在色雷斯叫奔狄斯,在埃及叫比巴斯提斯,在罗马叫狄安,在希腊叫阿特米丝。

有一位斯坦布尔的尊贵的土耳其人,他没来由地认为天使们都是些公马、公鸡和公牛;认为在第六层天上的某某人有七万个脑袋;认为地球是由一头天蓝色的母牛用它无数的绿色犄角支撑住的。

有一位叫德尔芬纳斯・波利格洛特的,他告诉我们,八十三种遗失掉的埃斯库罗斯[24]的悲剧后来到了哪里,伊塞奥斯[25]的五十四篇讲演稿后来到了哪里,吕西阿斯[26]写的三百九十一篇演讲词后来到了哪里,泰奥弗拉斯托斯[27]的一百八十篇论文后来到了哪里,阿波罗尼奥斯[28]的第八本著作《圆锥曲线》后来到了哪里,平达[29]所写的颂歌和狂热的诗歌后来到了哪里,小荷马的四十五出悲剧后来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