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普尔小姐讲故事(第4/5页)

“我想问一个问题,”我说道,“罗兹先生,那个女服务员长什么样子?”

他说他不确定。他觉得她个子比较高,但记不清她是白皮肤还是黑皮肤。我转向帕特里克先生,问了同样的问题。

他说她中等身高,金发碧眼,面色红润。

罗兹先生说:“帕特里克,你比我善于观察。”

我冒昧地说我不敢苟同。然后我问罗兹先生能否描述一下我家的女佣,结果他和帕特里克都说不出来。

“你们难道看不出来这意味着什么吗?”我说,“你们各自都满腹心事地来到这里,于是迎你们进门的就只是一个‘女佣’。同理可以证明罗兹先生在酒店的情形。他只看见了女服务员的制服和围裙,因为太过于专注自己的工作了。但是,帕特里克先生以不同的身份会见了同一个女人,他把她当作一个‘人’来看待。

“那个女谋杀犯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他们还是没明白过来,我只好解释了一下。

“我认为谋杀是这样进行的。女服务员从A门进来,拿着热水瓶,经过罗兹先生的房间,来到罗兹太太的房间,最后从B门出去到了外面的走廊。X——我给谋杀犯起的代号——从B门进入小走廊,藏在了房间里的某个地方,等着女服务员离开。之后,她走进罗兹太太的房间,拿起梳妆台上的匕首(毫无疑问,她白天事先侦查过这个房间),来到床边,刺死了那个睡着的女人,接着擦拭了匕首的手柄,锁上了她进来的那扇门。之后从罗兹先生工作的房间出去了。”

罗兹先生喊道:“但我应该看见她的。电工也应该看见她进来。”

“不,”我说,“这就是你们的错误所在。你不会‘看见’她,如果她乔装成服务员的样子。”我留出时间,让他们完全理解我的话,之后我继续说道:“你沉浸于自己的工作,通过余光看见一个女服务员进来,去了你妻子的房间,又经过你的房间出去了。一样的衣服——却不是同一个女人。这也是那些喝咖啡的人所看到的:一个女服务员进来,一个女服务员出去。电工也是如此。我敢说,如果那位女服务员长得很漂亮,一位绅士可能会注意到她的脸,人性使然,但如果她只是一位相貌平平的中年妇女,那么你们注意到的只会是她的衣服,而不是她本人。”

罗兹先生喊道:“她是谁?”

“哟,”我说,“这就有点儿难说了。不是格兰比太太,就是卡拉瑟斯小姐。听起来格兰比通常好像戴假发——所以她可以用自己的头发扮成女服务员。但另一方面,卡拉瑟斯小姐头发很短,像男人,更容易戴上假发,扮成女服务员。我敢说,你们可以非常轻松地发现她们哪一个才是凶手。就我个人来说,我倾向于认为是卡拉瑟斯小姐。”

真的,亲爱的,这就是故事的结尾。卡拉瑟斯是个假名字,她就是那个凶手。她的家族有精神病史。罗兹太太是个鲁莽、危险的司机,曾经不慎轧死她的小女儿,这让那可怜的母亲失去理智。她巧妙地隐藏了她的疯狂,只是向她意图谋害的对象写过疯狂的恐吓信。她跟踪了罗兹太太好一段时间,设计了非常巧妙的计划。杀人后的第二天早上,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假发和服务员的制服装到一个包裹里寄走。当她受到质问时,立刻就崩溃招供了一切。这个可怜的女人现在被关在布罗德莫精神病院里,精神完全失常,但这起谋杀案确实策划得非常巧妙。

帕特里克先生后来找到我,带来一封罗兹先生的赞美信。确实,那让我脸红了。然后我的老朋友对我说:“只问您一件事儿,为什么您认为卡拉瑟斯比格兰比更有可能是凶手?您从没见过她们两个。”

“噢,”我说,“是‘g’音。您说她说话不带‘g’音。现在,只有书里的猎人会这样做,我可没见过现实生活中有多少人这么干的——六十岁以下的人肯定不会,而这个女人四十岁。因此那些省掉的‘g’音在我听起来像一个女人在演戏,而且演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