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夜 费家洛的恐怖婚礼(第4/7页)

  我刚想问哪里还能出去。

  老医生抬起头来,脸上的肉都已腐烂,一块块掉下来,露出骷髅的骨头,同时发出阴惨惨的声音——看病先挂号懂不懂啊宗教界的同志!

  晕,我不是宗教界的,更不是同志,后悔自己装扮成神父,为什么不事先准备好大蒜和十字架?

  我们逃回了走廊,这下轮到苏青桐尖叫了——有只小手抓住她的脚。在满地婚纱底下,藏着一个浑身白色的小男孩,乍看挺眼熟的,不就是《咒怨》里的那张脸吗?

  妈呀,整座医院咋都是僵尸了呢?

  新娘挣脱了高跟鞋,拖着昏迷的新郎爬上三楼,我在后面提着婚纱裙摆,以免她绊倒摔死。

  刚爬上三楼,就碰到太平间大门敞开,冲出来个小护士,倒不是制服诱惑,而是过去那种保守的护士服,从头到脚裹得很紧,脸上冒着血,半条舌头伸在外面。后面还跟着几个家伙,有的穿着蓝白相间的睡袍,乍看像阿根廷球衣,其实是八十年代病号服。有的中年妇女,穿着灰色护工服。还有人穿着黑制服,像是背尸体的。地上爬着一个小婴儿——看起来还没足月,奇形怪状像外星人,明白啦,是被“无痛的人流”引产掉的胎儿,爹妈造孽捏!

  此刻,整座废弃医院此起彼伏着尖叫声。

  这特么是愚人节还是万圣节还是七月半呢?

  我们继续逃上四楼,意外地跟伴郎伴娘汇合,这才确认楼上楼下,有百十来个僵尸,四处横行,不清楚有没有活人受到攻击。

  强强、潘尼、方舟、潘潘、林妹妹、LINA、ELLY、婷婷,你们还活着吗?或者,身体还完整吗?或者,没有变成僵尸吧?

  拨打110求救,却没信号——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是我们为了强化恐怖婚礼的效果,设了信号干扰装置,确保大家与世隔绝。而这个装置就在“教堂”的祭坛下面,我们往底下一看,几具大妈级的僵尸正在那跳广场舞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十年前,这座曹家渡人民医院,为毛会突然关闭?这栋建筑怎么一直没被拆掉,或者被改造成其他什么用途?为毛医生护士和病人们都藏在太平间,时隔多年变成僵尸?

  忽然,我想起很小的时候,听大人们说,差不多在1984年(好年份啊好年份托乔治·奥威尔的福),上海曾经有过一次病毒泄漏事故,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后来军队把事件平息,却没有在任何文字记载中留过痕迹。

  我们真傻啊,当年的病毒泄露,显然就是这栋医院!而当时,所有的医生护士和病人们,都成了牺牲品,最后被封闭在太平间。曹家渡人民医院自然就被废弃,并且禁止任何人进入,直到现在……我们这群SB,却进来搞什么恐怖婚礼!

  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僵尸冲上来,新郎照旧再次吓晕,新娘却被僵尸抓住。我本想跟它们搏斗,但不知道用什么工具,最后还是逃进了一个小房间。

  我把门紧紧锁住,确保外面的怪物不会进来。通过一个小窗口,我发现僵尸们并未伤害新郎新娘,而是围在他们身边,用听诊器听两个人的心跳,还用手电筒照他们的眼球。更有甚者,拿一块恶心的口腔板,伸入新娘的喉咙以观察,最后还有人写病例卡——小时候看医生的痛苦经历全都涌到眼前,刹那间又亲切又悲伤,让人泪牛满面。

  走投无路啦,这个小房间全是灰尘,却有一台老式的唱片机,原来是医院的广播间。在唱片机的转盘上,恰好放着一张黑胶唱片,再看封套竟是《费加罗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