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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拉维妮娅从《守望者》后探出头来说,“靠写作赚钱有什么不道德的。”

“嗨,维姨。其他人都跑哪儿去了?”

“这破报纸原来一直说塞拉斯·威克利这好那好的,他挣了钱以后倒变了。艾玛在楼上,我觉得。其他人还没回来。”

“回来?从哪儿回来?”

“不知道。吃了午饭,他们开着从比尔·马多克斯那里租来的小破车出去了。”

“吃了午饭。”

“‘空洞的技巧重复,像海报一样粗线条。’真是让人头疼!对,今天下午我不需要莉兹帮忙,他们就出去了。今天天气真不错,是吧?”

“不过再过十分钟就要吃晚饭了!”

“是呀。看上去他们要迟到了。”拉维妮娅回答,眼睛一直盯着谴责塞拉斯的报道。

所以莉兹根本就没听他的广播!他一直在对她说话,而她根本就没在听。他惊得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和“利兹市的老妇人”、“布里奇沃特医院的小女孩”、“苏格兰的灯塔守护人”也没在听没什么区别。莉兹经常听广播。她有义务这么做。他是沃尔特,她的未婚夫,如果他对着全世界的人说话,她理应听着。而现在,她居然和莱斯利·塞尔在外面逍遥快活,留他一个人在那里对着稀薄的空气说话。她想都不想就出去闲逛,在周五,他在电台广播的这个下午,天知道她和塞尔去了哪里。要知道,她们才认识了七天而已。而且到了饭点儿都不回来。她甚至都没在家等着他带来的彩色巧克力糖豆,那可是他费了半天劲儿给她买回来的。太不像话了。

接着,牧师来了。没人记得邀请他来共进晚餐。他就是那种不请自来的人。沃尔特不得不又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和他说说已经不想再提的蚯蚓。牧师听了他的广播,对他的话题非常着迷,就想和他接着聊聊。

贾罗柏夫人走进来,镇定自若地和牧师打了招呼,然后便离开去准备晚饭了。她在小菜里多加了些豌豆罐头,还在炖大黄上添了个油酥面团。

那对不知道疯到哪里去的人已经迟到二十分钟了,贾罗柏夫人决定不等他们一起吃晚饭了。沃尔特这时改变了态度,他当莉兹已经死了。她晚饭从来没有迟到过。她应该已经死了,尸体不知道躺在哪个水沟里,没准还被压在车下面了。塞尔是美国人,众所周知,美国人开车鲁莽。英国的小路如此错综复杂,他们根本没有耐心。他们说不定拐弯的时候撞到什么东西上了。

他心神不宁地搅动着碗里的汤,听牧师在那边讲着鬼神学的事。他偶尔听那么一两句,牧师三句话不离本行。不过好在不再提蚯蚓了。

正当沃尔特的心情灰暗,萎缩得像风干很久的蘑菇时,塞尔和莉兹欢快的声音开始回荡在大厅里。他们气喘吁吁地走进来,看上去兴高采烈的。他们匆匆为自己的迟到道了歉。看到家人给自己留了饭,还不忘恭维了一番。莉兹把塞尔介绍给牧师,却根本没想着要和沃尔特说点儿什么,就狼吞虎咽地喝起汤来,像个饿极了的难民一样。他们每个地方都转到了,他们说。一开始,他们参观了特威尔修道院和邻近的几个村子。然后他们碰到了皮特·马西,和他一起去看了他养的马,之后顺道带他去了克罗姆。在克罗姆,他们去“星星和吊带袜”喝了茶便动身回家。在路上,他们看到一家电影院要上映《火车大劫案》。当然,没人对《火车大劫案》有免疫力。他们耐着性子看了好几场现代展览才看上《火车大劫案》,所以迟到了。不过他们的等待还是值得的。吃鱼的时候,他们几乎都在说《火车大劫案》。

“广播宣传怎么样,沃尔特?”莉兹伸手拿面包的时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