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因果不是早退

我们都会默默地喜欢,也会主动牵起别人的手,甚至还会在醉了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对自己放纵。曾经是个深谷,跌进去万劫不复,现在是个激流,稍不经意就再难回头,以后是什么,以后你走了,所以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1

“小时候喜欢玩火,长大了还真给人拔火罐去了。”

这话不是段子,是胖澄跟我讲的真实故事,他同学的事儿。他同学小时候不懂事,打架斗殴,长大了没出息去了按摩院学推拿,拔火罐。

我在出租车上笑得前仰后合,非把这事儿当段子听,气氛被我搅和得很不严肃。晚上6点的望京马路堵得水泄不通,看着计价器的低速行驶我都心疼,可胖澄淡定,只是抽了一口烟告诉我,说:“这就叫因果。”

2

我不信因果,如果真的有因果,那在一起的关系就都是定律,那也就没有能切断的感情了,这感情可以理解为任何一种都行,反正都切断不了。

有一年夏天,我在家抱着电脑看《笑傲江湖》,李亚鹏主演的,选择1080p放出来的还是标清的效果,以至于独孤九剑招数快过播放帧频,看不出路数,我觉得非常酷。我看得正高兴,大哲打电话找我吃烧烤,说就在我家楼下,炭火锅子DIY的那种。

百般推辞我还是去了,大哲说是怕我饿死非让我去,我觉得都是他的朋友,蹭饭好尴尬。

一桌人十多个,围坐在一起,的的确确都是大哲的朋友。我害羞,不说话,只知道低头狂吃,没主动和他们瞎侃或者找什么话题,有人说话,我全都微笑点头算是示意,嘴里塞得鼓鼓的,“吧唧吧唧”。

肉烤得“滋滋”冒油像在向我示威,对面坐一姑娘穿着纱裙,斯斯文文咬筷子不伸手夹肉,她看我,我看肉,我怕牛肉烤焦,我说:“嗨,美女,吃啊。”

姑娘微微点头,不说话,不打招呼,也不动筷子,比我还害羞。

我说:“这样害羞呢。”

大哲指指姑娘,说:“小哥哥你不认识她吗?”

我装作一头雾水,说:“Nice to meet you啊,我不认识。”

那顿饭我和对面的姑娘再没多说一句话,直到结束散席,月色彻底淹没我们,啤酒瓶全变成空的,她才扶着另一个喝醉的哥们儿离开。那哥们儿自来熟,其实我和他只是点头之交,他临走亲密地搂着我的肩膀,告诉我:“小哥哥,我先送她回家,改天咱们好好喝。”

我说:“那好,注意安全。”

其实刚才坐我对面的姑娘是我中学的同学,不在一个班级但是同校,偶尔发个QQ表情她会找我出来散步聊天,很多次哭着给我讲,她喜欢某某,但某某不喜欢她,她为某某放弃了某某可某某还是不喜欢她。

我给她出主意,12字箴言,得到了要珍惜,放弃了别抱怨。

又解释了一遍,弄得跟《甄嬛传》似的,她边听边认真地点点头和我告别。

一次告别就再也没见,她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我朋友挺多也没放在心上,更别提寻找,所以从此就没了联系。

过了这么多年,这些事,我都还记得,吃完烧烤,看她和那哥们儿离开,我一下勾起好多回忆。回到家里,打开QQ空间的留言板,往前翻了不知道多少页,仿佛回到了中学时代,看到那姑娘曾经在凌晨两点给我的留言:“平安到家,嘻嘻。我为了他放弃了好多人,好多朋友,但是我不会放弃你这个朋友。”

上中学的那个晚上,夜蝉都叫累了,一个小姑娘还在哭,我告诉她:“如果你爱的人要你把所有都放弃,那你的路,就只剩下把他当作所有。”

她还哭,我说:“那好,注意安全!”

说完,月色淹没了我们,我们背道而驰,只剩影子平行相视,再也没见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