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赌,还是不赌。

余明渊被蒋羡祺塞在餐厅一角的椅子上,余明渊不想与他讲道理,更不想听他唠叨,直起腿就想站起来走人。

“你这是做什么?”余明渊气得瞪眼,没想到蒋羡祺这么没风度。

蒋羡祺要是知道余明渊把自己想得那么有风度,估计会笑出来。

他说:“别动,宝贝,你不会想知道我现在想对你做什么。”他还在气头上。

余明渊才不管他,执意要起身,他恨透了这儿,更不想看到蒋羡祺的脸。

蒋羡祺一把把他按到椅子上,手掌抵住他的肩膀,将余明渊狠狠压在椅背上。

“你是不是想我当众给你难堪?”蒋羡祺出言威胁。

余明渊觉得好笑,“难道刚才还不够难堪吗?”说完,他又想到种种过往,接着道:

“我受到的难堪还不够多吗?”

蒋羡祺看他的眼睛湿润润的,心下一软,手劲放松,道:“算我错了,行吗?”伸手去摸他的脸。

余明渊撇开脑袋,躲开他的手,道:“那你让我离开。”

蒋羡祺的手顿住,他直起腰,双目沉沉地盯着余明渊很久才道:“你兜了大半年的圈子,就等着这句话?”

余明渊的视线落在餐厅深处的窗户边上,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繁华的城市灯火在黑色的云彩下,闪耀着熠熠的光芒。

那么多灯火,有一盏是给我点亮的吗?

余明渊轻轻笑了一下,移开目光。

“你想离开我?”蒋羡祺又说了一句,口气还不是那么确定。

余明渊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呢?难道是男孩子长大了,就想有自己生活?

可是,他的生活不就是陪着我吗?

他要什么私人生活。

蒋羡祺不屑一顾。

余明渊听了他的话,放在腿上的手,不禁紧紧握在一起,他回头,看着蒋羡祺道:

“蒋先生已经有唐洵了,要我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低下头,垂下眼睫,疏朗的睫毛在眼睑下形成两片扇形的阴影,“如果您不喜欢唐洵,还可以去找更合心意的其他人,很快,您就会忘了我的。”

蒋羡祺冷笑:“很快就会忘了你,”他伸出手指抬起余明渊的下巴,强迫他仰着脸看自己,“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明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这句话。”

余明渊镇定地望着他,他的眼神生得漂亮,水光盈盈,看着人的时候雾蒙蒙的,就是发起火来,也不会叫人害怕。

他如此脆弱,像温室里长出的花,蒋羡祺想,我若是现在放弃他,把他推进大自然里,历经风霜,是不是也是一种残忍。

然而,我凭什么要把他推出去呢?

他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

他视若珍宝的余家给了他什么?让他宁愿从我身边离开,也要回到那群永远不知道知足的人身边。

余明渊摇头,“我是认真的。”

蒋羡祺捏着他下巴的手慢慢收紧,娇嫩的皮肤在粗暴的对待下,慢慢红了起来。那一定很疼,余明渊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只回视着蒋羡祺的审视目光,哼都没哼一声。

蒋羡祺眯起眼睛,他很不喜欢余明渊对他的倔强,那会让他觉得余明渊和他隔得很远。

“你母亲同意了?她舍得富太太的生活?”蒋羡祺语气不带感情的说。

余明渊点头,“她同意了。”

蒋羡祺又说:“你那个表弟呢?他也舍得阔少的生活?”

蒋羡祺对余明渊一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余明渊沉默一会儿,“当他发现我家只是虚有其表的时候,会想明白的。”

蒋羡祺松开手,笑了一下,俯下身,在余明渊的耳边轻声道:“跟我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余明渊不自觉紧张起来,他明白过来,想退开,说:“我不和你打赌。”

他赌不起。

谁会和蒋羡祺打赌?他是最精明不过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