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第3/4页)

可是要判断日本的刑法能否效及勃鲁逊却是个极大的难题。根据国际法上的关系,受信任的外国使节是不接受日本刑法的适用的。

但是,勃鲁逊能不能称“外国使节”?他是受永进商事的邀请非正式访日的。从这一点讲勃鲁逊不属刑法效力例外人员。

问题是永进商事只是个傀儡,真正的东道主尚在背后。而且如果逮捕勃鲁逊,对不管从哪一方面看都处在A国大伞下的日本实在太尴尬。作为政府,自然是希望设法使勃鲁逊的事不了了之。

不管主观想望如何,既然事件已公开到这个程度了自然不能单单放过一个勃鲁逊。警察部门决定根据和A国缔结的“罪犯引渡条约”要求引渡勃鲁逊。至于A国对之采取什么态度那是另外一个问题。

事件波及了A国政界。一国的现任国务长官在他国犯了杀人罪被要求引渡,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A国政府为之失色了。这一事件不仅给日本政界,给A国政界也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使两国的政府陷入了困境。

2

由山名点燃导火线的日A跨国凶杀事件和报废练习机不正处理事件的烈火越烧越旺,事件甚至波及了A国政界,山名所放的火在他的手已够不到的高处势不可挡地燃烧着。

与此同时,前川明义回皇家饭店来了。他没能回到原先的位子上,暂时只弄了个“顾问”当当,但这可以看作是他完全恢复的准备。

父亲礼次郎的怒火并未完全平息,但他总不能永远让总经理和经理两只位子空着。

明义虽因“欺诈收礼”嫌疑受过警察的传讯,但此事证据不足,而且最可疑的水岛已经死了。警察方面虽然对此事尚有怀疑,但也不再追下去。

前川礼次郎凭一时之怒把明义从总经理的位子上拉了下来,可最近他越来越感到自己身心衰竭,力不从心。他想趁自己多少还有点精力的时候把事业交给儿子,恐固“王国”的基础。

明义在“复职”的同时和容子正式离婚了。明义倒还是希望妻子回来的,可容子不干。

三月初,山名来到了羽田机场。佐佐木决定随布丽奇特一起去美国,他是为他们来送行的。他们已经正式结婚了,这次是去美国看望布丽奇特的母亲。明义夫妇的离婚和佐佐木、布丽奇特的结婚几乎是同时进行的,这实在是一个讽刺。

佐佐木说他准备在美国找个工作永远住在那里。“我迟早会取得美国市民权的”充满着这一自信的佐佐木神情特别开朗。

播音员通知他们搭乘的飞机已开始登机了。

“你看,那不是久高吗?”

佐佐木指着一面和送行者告别一面朝出境管理事务所走去的人群中的一个人说。山名朝那面一看,只见久高和容子并肩而行的背影一闪就不见了。

“说不定他们和你们乘的是同一架飞机。听说久高要到美国的一家日本饭店任经理了。”

他们在久高那里敲榨过三十万元钱。久高被宣布无罪,他们的恐吓就成了“完全犯罪”了。

“你也到久高那家店里去干怎么样?”山名揶榆地说。

“嗯,这也不赖嘛。”佐佐木笑笑说。播音员催他们登机了。

“佐佐木,你该上飞机了。”

“好吧。我也许不会再回日本了,你多保重。”

“再见。”

“Good-bye!”

佐佐木和布丽奇特互相依偎着踏着红色的地毯走远了。一进出境处理事务所可以说是已在外国了。送行的人只能隔着密封的玻璃在侯机室外面跟他们见面。

山名没有到那边去。不管送到哪里总还是免不了要分别的。送行的和被送的心中也并无多大的感伤。

山名离开机场大楼的时候,一架喷汽式客机窜上了早春午后的晴空。不知道是不是佐佐木他们乘的那架。山名的心头涌起了一阵被遗弃者的寂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