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4/7页)

“奴才的主子只有格格和小主子……奴才的主子只有格格和小主子……”

“给我打!给我打!给我用力地打!”骥远怒喊着。

新月看得胆战心惊,云娃已是泪如雨下了。

“骥远!”新月哀求着喊,“我知道你对我很生气很生气,可是万一你把他打死了,你不是也会难受吗?你一向那么宽宏大量,那么仁慈,那么真挚和善良,你饶了他吧,你不要让他来破坏你美好的人生吧……”

骥远骤然回头,眼里冒着火,声音发着抖:

“他破坏不了我的人生,我的人生早就被破坏掉了!”

新月的泪滚落下来。她祈谅地,哀伤地,真切地说:

“骥远,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真的,真的!我全心全意地祝福着你!请不要把对我的气,出在莽古泰的身上,好吗?我求你!求你!你从来不赞成用暴力……这样的你,实在不是真的你……如果我们都无法回复从前了,让我们最起码,还保有以前那颗善良的心吧!”

这样带泪的眸子,和这样哀楚的声音,使骥远整颗心都绞痛了。只觉得心中涨满了哀愁,和说不出来的失意。他废然长叹,心灰意冷。

“不要打了!”他抬头对侍卫们说,“放了他吧!”

他转过身子,不愿再接触到新月的眼光,也不能再接触到新月的眼光,因为,这样的眼光让他心碎。他咬了咬牙,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匆匆而去了。

新月和云娃,赶忙上去,解下浑身是血的莽古泰。

于是,新月所有的遭遇,都瞒不住努达海了。这天晚上,努达海回到望月小筑,那么震惊地发现望月小筑中的悲剧。新月无力再遮掩什么,在克善愤怒的诉说中,在云娃悲切的坦白里,努达海对于新月这些日子所过的生活,也总算是彻底了解了。他听得脸色铁青,眼光幽冷。听完了,好久好久,他一句话都不说。坐在那儿像个石像,动也不动。新月扑在他膝前,惶恐地说:

“我……我……一直以为,这是我欠雁姬的债,我应该要还!但我实在没料到要牵累这么多人跟着我受苦……”

他用他的大手,一把握住了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拽向了自己的胸前。看到她脸上,脖子上的伤痕累累,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从齿缝中迸出几句话来:

“当初在巫山,真该一刀了断了你!免得让你今天来受这种身心摧残,而我来受这种椎心之痛!”

“当初是我错了,不该贪求这种不属于我的幸福……”她终于承认了,“我这么失败,弄得一塌糊涂,你干脆给我一刀,把我结束了吧!我……认输了!”

“是吗?”他咬牙问,“当初是谁说,自杀是一种怯懦,一种罪孽呢?是谁说那是逃避,是没勇气呢?”

“我……”她嗫嚅地说,“我说错了!”

“不!”他一下子推开了她,站起身来。“你没说错!我现在已经认清楚了,我再也丢不开和你共有的这种幸福!我要你!我也要活着!”他抬头对云娃果断地交代,“收拾一些必要的东西,我们连夜搬出去!在找到房子之前,先去住客栈!这个家,我是一刻也不要留了!我马上去跟全家做一个了结!”

这次,新月没有阻拦,她已无力再奋斗下去,也无力抗拒这样的安排了。

努达海赶到老夫人房里时候,老夫人正在为白天发生的事,劝说着雁姬和骥远。因而,全家的人都聚集在老夫人房里。这样也好,正好一次解决。努达海大步上前,对全家人看都不看,直接走到老夫人面前,就直挺挺地跪下了。

“请恕孩儿不孝,就此别过额娘,待会儿我就带新月他们离开,暂时住到客栈中去!”他说着,就站起身来。

“住客栈?”老夫人大惊失色,“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严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