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伊迪丝·佩吉特(第4/5页)

“我没法说,我很肯定。”伊迪丝无奈地说。

马普尔小姐问:“莉莉不相信的⋯⋯或者说相信的,是什么?”

伊迪丝·佩吉特抱歉地说:

“莉莉是个老爱胡思乱想的姑娘,我也不能一直视而不见。她老爱去看电影,所以总有一些愚蠢的、不着边际的想法。事发的那个晚上,她就出去看电影了——关键是她还带上了莱昂妮一起去——不应该这么做的,我也这么跟她说过。‘哦,没事的,’她说,‘又不是把孩子一个人留在房里。你在楼下厨房里,先生和夫人再过会儿就回来了,更何况那孩子只要睡着了就不会半夜醒过来。’可是她不应该这么做,我跟她说了,不过当然了,我后来才知道莱昂妮也去了。要是我知道的话,我准得跑上楼去看她——你,我是说,格温达小姐——那就好了。厨房门上包着台面呢料子,门一关上,就别想听见一丁点儿动静。”

伊迪丝·佩吉特顿了顿,又接着说:

“我那时候在熨衣服。时间过得飞快,肯尼迪医生从房间里出来到厨房找我,我才知道出事了。他问我莉莉在哪儿,我说她晚上下班了,不过现在随时都可以过来。我记得很清楚,就在那时候,她正好回来了。他把她带到楼上夫人的卧室里,问她夫人有没有拿走衣物,拿走了哪几件。于是莉莉就检查了一下,跟他说了情况,然后下楼来找我。她特别亢奋。‘她勾搭上了,’她说,‘跟人跑了。先生倒了。中风了,还是得上了什么病。不用说,他受的刺激太大了。他可真傻。他早该知道会出这种事。’我说:‘话可不能那么说,你怎么知道她是跟人跑了呢?说不定是哪个亲戚生了病给她拍来电报呢。’‘生个见鬼的病的亲戚,’莉莉说(她说话很粗鲁,我提过的),‘她是留了字条的。’我就问:‘那她是跟谁走的呢?’莉莉反问我:‘你觉得是谁?’‘不太像索伯赛兹·费恩先生,虽说他老向她献殷勤,像条狗似的在她脚边乱转。’我说,‘你觉得是那个上尉——就甭管他叫什么名字了。’于是她说:‘我敢打赌就是他,如果不是咱们那位开豪华汽车的神秘人的话。’(那只是我们开过的一个蠢玩笑。)我说:‘我可不信。哈利迪夫人不是那种人,做不出这种事。’莉莉说:“哼,可她貌似已经这么做了。’

“最开始就是这样了,你知道。可是后来,在楼上我们的房间里,莉莉把我给弄醒了。‘你听我说,’她说,‘这事儿不对!’我说:‘有什么不对的?’她说:‘衣服。’我说:‘你念叨什么呢?’‘你听着,伊迪,’她说,‘我检查了她的衣物,医生让查的。少了一个手提箱和足够装满一箱子的东西——可这些东西不对劲儿。’我说:‘什么意思?’莉莉说:‘她带走了一身晚礼服,银灰相间的那身——可她没拿跟晚礼服配套的腰带、胸罩和吊带衬裙,她带上了金色织锦晚鞋,可没拿有银带的那双。她还带了绿色花呢衣服——那衣服本来是深秋时候才穿的,可她没拿那件高档套头衫,带走的是蕾丝衬衫,那是她搭外出套装时才穿的。哦,还有内衣,带了一大堆。你听我一句,伊迪,’莉莉说,‘她压根儿就不是跑了,是先生把她给做掉了!’

“嘿,这一句惊得我彻底醒了,一下子坐起来,问她到底在说什么。

“‘就跟《世界新闻》上星期说的一样,’莉莉说,‘先生发现她有外遇,就把她给害了,拖到地下室,埋在地板底下。他是在前厅一楼干的,所以你什么声音也甭想听见。这就是他干的事,然后他就收拾了一个手提箱,布置得好像是她离家出走了一样。可是她就在这儿——地下室地底下。她压根儿就没活着走出这幢房子。’我数落她口无遮拦,怎么敢说这么可怕的事。但是我承认,第二天一早,我就偷偷去了地下室。里面的一切和往常没什么不同,没有东西被弄乱,也没有挖掘过的痕迹。于是我就回去了,告诉莉莉她是在自己吓自己,可她非说就是先生做掉了夫人。‘记着,’她说,‘她对他怕得要命。我听见她这么跟他说过。’‘就是这一点你说错了,我的姑娘。’我说,‘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先生。就在那天你告诉我以后,我往窗户外面看的时候,先生正好拿着高尔夫球杆从山上走下来,所以跟夫人一起在客厅里的那个人不可能是他,准是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