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关情(第4/7页)

  四阿哥冷哼一声,乐家山赶上去拉开小峰,捂住他的嘴,拖了他一同跪下:“这孩子一路与佟姑娘同行,也曾舍身相护。还请四爷看在他一片赤诚的份上,饶恕他语言无状之罪。”

  “起来,站到一边去。”四阿哥冷冷说道,越过他们进入房中。

  楚言正发着高烧,不省人事,头发蓬乱,脸色蜡黄,双颊泛着不健康的潮红,嘴唇干裂,口中时而发出嘶哑含糊的呓语。

  “阿楚,阿楚。”四阿哥柔声呼唤,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只觉得触手滚烫,而她毫无反应。

  她晒黑了,也瘦了,如今的模样,就是他乍一眼也要认不出来。初次见她以来,笑也罢,哭也罢,调皮捣蛋也罢,强词夺理也罢,就连委屈就全的时候,她也总是那么生气勃勃。一阵子不见,竟落得这样!

  四阿哥心疼地理了理她的头发,擦了擦她额上的薄汗,拿开她身上盖的客栈的棉被,从何吉手中取过自己的披风,小心地把她裹住,打横抱起,大步向外走去,口中下着命令:“让他们把车靠到门口,把淮阴城里有些本事的大夫全都给我找来。”

  “喳。”何吉慌忙答应着,一溜烟地跑在前面。

  经过乐家山面前,四阿哥脚步一缓:“来日,定有重谢。”

  不等乐家山有所表示,四阿哥已经抱着楚言走出客栈,登车而去。

  淮阴城里,有点名气的大夫黑压压地站了半间屋子,个个忐忑不安,噤若寒蝉。

  四阿哥皱着眉头坐在上方,手指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你们都是杏林高手,说说你们的高见吧。”

  指了指前排的三个人:“你们见过病人,诊过脉。你们先说说病人的情况。孙大夫最年高德望,你先说。”

  “是。”被点到名的孙大夫,心中斟酌一番,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依老朽之见,这位小姐一向娇生惯养,只是最近不知什么缘故,忧虑太过,奔波劳累,加上饮食不继,失了调理,埋下了病因,又遇上春夏之交,不幸染上了风寒。这病本来不重,只可惜耽误了些时日,加上体质原本娇弱,猛然发作起来,来势汹汹,大意不得!”

  “哦。依你说,只是风寒,不是时疫?”

  “今春虽遭了水患,却不算严重,官府措施得当,适时赈济,灾民流民人数比往年少了很多,老朽四下行医,见了不少风寒时感,尚未见过一例时疫。”

  四阿哥脸色有所缓和,指了指另外几个人:“你们几位怎么说?”

  “孙大夫所言极是。”

  “这位是妙春堂的赵大夫吧。你怎么说?里面这位小姐是不是时疫?”

  赵大夫连忙深施一礼,赔笑道:“小人赞成孙大夫所言。小姐只是染了风寒,不是时疫。”被四皇子选去为那位小姐诊脉,又点名问话,可见在皇家人眼里他的医术已经是淮安府冒尖的几个,出了这门,他的名气又可以大上一截。

  “难道赵大夫也没见过时疫的病人?我怎么听说,你今儿早些时候曾看过一个女病人,正是时疫?难道赵大夫先前竟是误判?府台衙门的几位差役可已经闻讯过去逮人了。”

  “这个——小人今日确曾在一家客栈见过一例时疫。”赵大夫惊出一身冷汗,横下心一口咬定。

  “医者父母心。赵大夫该不会连自家的孩子也认不清吧?怎么几个时辰前诊治过的病人,这会儿就忘了呢?同一个病人,早先说是时疫,这会儿又说不是,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