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纵情(第3/4页)

  “该管!十爷一看就知道是个大手大脚,乱花钱的冤大头,拿了钱还不定上哪儿喝花酒去呢。”楚言笑嘻嘻地点评。

  “她大着肚子,老十府里又没其他女人,就算——”见她斜着眼似笑非笑,猛然发现说错话,干干地笑了两声。

  她点点头,笑道:“何况花酒最是醉人,八爷想来也是喝过的。”

  “喝过几次。”他老实答道,紧紧搂住她,赔笑告饶:“以后再不喝了,还不成么?”

  她笑得更加无害:“男人么,场面上的应酬总是要的,水至清则无鱼,是不是?再说,我算哪根葱,管得了八爷的事儿?”

  “管得了。我就盼着被你管一辈子呢!”他轻笑着将脸贴上她的,轻轻磨蹭着耍赖。

  她偏头躲开,红着脸啐了一声:“嬉皮笑脸的,哪有一点外面传的老成持重?你回头好好劝劝十爷,女人怀孕生孩子不容易,容易烦躁,男人什么也不用干等着当爹,该担待的时候就得担待!”

  他笑着摇头:“难为你好心,绿珠那样对你,还一味帮着她。”

  “我是女人,女人自是帮着女人,难不成倒帮着你们臭男人?”

  “越说越不像话。”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子,他叹息道:“老十的家事,我是真的不想管了。皇阿玛疼他,当初建府,比着内务府的份例,从自个儿用度里又挪了一份给他,让我替他谋划,木材是九弟弄来的,比市面上便宜了快一半,剩下的钱给他置了个庄子,每年租子也能收个千儿八百。绿珠倒是学会抓权,可不是主事的料,好好的一个府邸弄得鸡飞狗跳。她管着老十花钱,自己却是大手大脚,单在佟尔敦的首饰铺子就不知花了多少冤枉钱,前一阵子听了别人撺掇,竟瞒着老十把庄子卖了,拿钱去做生意,蚀了本,反倒骂老十没本事。”

  她笑道:“不怪她,九爷挣钱那么容易,有几个看了不眼红的?我若是做生意,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主顾,呵呵!”

  “老十搬出宫没一年,家底就给败了,你还笑!”他无可奈何地摇头,不准备告诉她,老十一忍再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楚言有可能被嫁去准噶尔和亲的消息传回京城,老十心烦意乱,绿珠却在一旁幸灾乐祸,诋毁诅咒,老十愤怒之下扇了她一巴掌。绿珠全然不顾自己即将临盆的身子,就要与老十厮打,好在老十还有一点理智,逃出门去,留她一个人大哭大闹,寻死觅活。也不知该怪她孕中不肯好好将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闹,孩子下来得早了十好几日,极为虚弱,夭折。

  这事儿让人难过,却是绿珠咎由自取,与她全然无关,何必让她因而不快活。

  “怕什么?堂堂一个阿哥还能饿死?大不了上户部借银子花呗。”四阿哥催讨欠款,十阿哥大闹户部,这个段子她是知道的,却没人提过十福晋的贡献。

  “你呀,唯恐天下不乱!”他又捏她的鼻子,这回下手重了一些,惹得她龇牙怒视,连忙赔笑道歉。

  想到什么,他的神情暗淡下来:“户部的银子有那么好借么?文武百官,你借我借,只借不还,不借白不借,就是金山银山也得搬空。朝廷赈灾军饷的支用,反倒要七挪八挪。常言道,物极必反,等国库真见了底,就只能落在借钱人身上讨账,到时候,还不知会是什么光景。”

  她脸上笑着,试探道:“既然知道难以善了,何不劝劝那些人别借了,借去的尽快还回来?”

  他摇摇头,笑她的天真:“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银子借去自然是花掉了,哪里还得出来?为了钱,父母兄弟礼义廉耻尚且能抛在一边,我这么个无权无势的贝勒又算哪根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