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第3/7页)

  楚言不急不慢地喝着粥,好笑地看着。草原儿女果然爱憎分明,昨日还视她们如眼中钉,今天已经当她们是闺中友了。这样的简单明快,倒也让人舒心。

  不管胤禩挑战阿格策旺日朗有没有她的缘故,她是不会去的。已说过不在乎他的输赢,去与不去,胤禩都会明白。

  小时候,被选去参加竞赛,每每临场失常,令人扼腕。只有爸爸妈妈一笑了之,对她说,输赢并不取决于她好不好,而是看有没有人比她更好,管不了别人的事情,自己尽了力就可以。她想开以后,倒是时不时能拿些奖状奖品回家。胤禩将来的路还很长,这次的输赢实在不算什么。

  她两个去了没多久,怏怏地回来了。战况一点也不激动人心!每人统共射了三箭,都中靶心。阿格策旺日朗有一箭略歪了一些,主动认输。八阿哥笑说,阿格策旺日朗昨天摔跤时膀子受了点伤,他趁人之危,算不得高明。两下握手言和,说是改日再比,却没有定日子。

  楚言笑出声来,那两人倒是不叫她失望,在蒙古热血儿郎面前,比赛光明磊落!

  赛马会将近,自从学会骑马,她好胜心又起,就算十三阿哥不来拉她,她自己也会抽空练习。有了那顶带面纱的宽沿草帽,她在心理上放开不少,只避过正午时光,尽情享受着草原的辽阔奔放。

  这天下午,她出去跑了一圈回来,远远看见那匹大黑马正在一座帐篷外面溜达。

  那座帐篷坐落在营地的外围,有些离群。黑马没有套缰绳,也没有挂鞍,就只是一匹马,踢踏跳跃,来回小跑,恣意地撒着欢,却左右不离那座帐篷。

  楚言惊叹地望着这自然的杰作,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她还在学画的时候,曾经迷上徐悲鸿的马,临摹来临摹去,总被人笑她画的是驴。和眼前这匹黑马比起来,徐悲鸿画的,大概也要被比成驴了!

  想起“汗血宝马可遇不可求”的说法,她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好想摸上一摸,感触它的皮毛和肌肉,感受它的力与美。

  想到它的主人,犹豫了一下,来到帐篷外,高声叫道:“阿格策旺日朗。”

  跑出一个仆人,低头哈腰,咕噜咕噜地说了几句。

  听不懂。只问她关心的:“不在?”

  那仆人愣了一下,应了一声,又指着金帐的方向咕噜咕噜。

  看来是去金帐议事了,此处地势较高,楚言在马上极目眺望,没有见到那个高大的影子,真是天助我也!

  仆人作了个手势,似乎请她进帐等待。

  小红帽进狼窝?开玩笑!楚言摇摇头,挥手打发他去了。

  黑马似乎感知到她的意图,停了下来,两眼专注地看着她。

  下了马,把帽子摘了挂在鞍上,楚言打点起最温柔无害的笑容,一边慢慢靠过去,一边努力用脑电波与黑马沟通:你很美,我是你的崇拜者,我喜欢你,我不会伤害你。

  黑马有些好奇地静静地望着她,没有逃走,也没有发出警告威胁,似乎接受了她的接近。

  楚言大喜,她不需要很长的时间,只要几下就好。

  她的手即将搭上黑马的身体,黑马动了一下,她的手落到黑马嘴边,被潮热的柔软卷住。

  “对不起。我没带吃的给你。下回好么?下回,我给你带松子糖。”陪着笑脸,她用另一只手抚摸黑马两眼之间,柔声讨好。

  黑马面无表情,舌头吧嗒吧嗒地卷着,她的手,然后是手腕,半截小臂,消失在马嘴里。

  天啦,这匹马是吃肉的!楚言有些慌了,狠命地往回拉,只恨自己手上没有带指甲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