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7(第3/4页)

至少有38度。

“要不要去医院?”桑攸有些急了,持续高热的话,脑子都有可能被烧坏,不是闹着好玩的。

迟昼抬眸,看到她的表情,忽然有些想笑,“看过了,没事。”

桑攸穿着浅粉色的睡衣,趿拉着毛绒拖鞋,弯着腰,目光温纯,担忧的看着他。

她指尖落在滚烫的额上,像是大漠里仅存的一汪清泉,清凉又透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他唇舌异样的干渴。

桑攸直起身子,收回手,杜茹给他倒过一杯热水。

发烧时人缺少水分,白粥和汤都是很合适的食补,迟昼可能真的饿了,吃饭动作却依旧斯文,等一切收拾好后,桑正平也把房间收拾里的床铺收好了,迟昼简单在客房自带的浴室里洗了个澡,折腾到十一点,众人方才睡下。

桑攸睡在床上,看着外面星空,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

小时候的迟白,曾经也这样和她同吃同住过一整年,她熟悉他的作息,饮食和喜好,甚至每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

迟白刚走时,她在家,有时看着看着动画或者抱着布偶过家家时,想念他,想念到忽然就会哭出来,心疼一皱一皱的,想一颗干枯掉了的苹果核,小孩子的世界只有芝麻那么一点点大。

迟白走了,对桑攸而言,她的芝麻在那天被拿走了瓤,只剩下一层空瘪的枯壳。

她偷偷跑出去过,对流星雨许过愿,“希望让哥哥回家。”

时隔八年。

流星的许愿似乎来得有些太迟。

*

“攸攸,爸妈上班去了,午饭你就自己做一下,口味做清淡一点,记得叫阿昼吃药。”

第二天,迟昼自然请了假,不过一高放的大周假,第二天恰逢放假,上完上午的课就能回家了,桑攸记得爸妈交代,绕到菜市场买了点菜。

回家,拿钥匙开门,她环顾了下四周,试探性叫了声,“迟昼?”

没人应答。

桑攸轻轻敲了敲客房门,依旧没人应。

桑攸心里沉了沉,索性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好在床上有人,他睡得很沉,陷在深灰色的被子里,面颊苍白又清俊,梦里薄唇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漆黑的额发有些凌乱,覆盖住了眼睛和长长的睫毛。

“迟昼。”桑攸在旁边蹲坐下,伸出手,想探探他额头。

她的手腕被攥住了。

他似乎还有点没清醒,力气不大,只是松松握着,漆黑的眸子比起平时多出了几分迷茫。

某种懵懂而温顺的神情,在清醒的迟昼身上绝不会出现的。

“吃饭了。”桑攸心忽然软了,柔声道。

迟昼烧得迷迷糊糊,从床上撑起身来,身上T恤和睡裤都被睡得有些褶,领子松松垮垮,露出一截精致好看的锁骨和净瘦的腰线。

桑攸面颊一红,低头,不知道该把视线往哪里放。

“攸攸。”他声音还哑着,看清楚她的面孔。

桑攸做了一顿浅淡的家常菜,煲了汤。

“你要不要再去睡一下?”桑攸在厨房收拾,问他。

她系着围裙,一头乌发没束成马尾,松松垂在肩头,光洁的额上冒着几滴细细的汗水,神情很温柔。

“没想到这次是我先病了。”迟昼摇了摇头,坐在沙发上,目光有些空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时候迟昼身体很好,桑攸却总是大病小病不断,被照顾那个对象一直是她。

桑攸听出了他的意思,抿唇笑了,“吃药吧,吃完就好了。”

她从厨房走出来,想倒水给他吃药,茶几前淌着一滩未干的水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杜茹走前拖过,桑攸走急了,没注意脚下,冷不丁一把栽倒。

她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栽倒在了沙发上。

预想中的痛感没有到来,身下是人躯体温暖柔软的触感,桑攸惊魂未定,下意识握住他的右手臂,方才发现,她整个人把迟昼压倒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