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3页)

褚谧君没了主意,她总不能告诉新阳,我曾梦到过很多年后的景象,那时你还留在洛阳,你还是尊贵的新阳公主,唯一不顺心的就是你丈夫的官职被某人给褫夺了。

她叹了口气,转过身子抱住自己的表姊,以这样的方式来安慰表姊。

在新阳离去之前,她特地找来了照顾新阳的女官,嘱咐她这阵子为新阳安排行程的时候,尽量避开有赫兰人出现的场合。

新阳不算一个多坚强的人,受不得太多刺激。

然而不久后,褚谧君还是听说,新阳出事了。

新阳在猎场上受胡人惊吓,坠马摔伤。

“这怎么可能?”褚谧君蹙眉。

新阳的坐骑是一匹十分乖顺的母马,新阳本人的骑术也十分了得,坠马这种事,在新阳身上几乎不可能发生。

宦官一再肯定:“公主的确坠马,摔伤了一条腿。”

“这件事,帝后知道了么?”褚谧君深吸口气,问道。

“公主已经派人去告知皇后了。”宦官说。

褚谧君想了会,在短时间内下了判断,“拦住那人。”

“什么?”宦官愕然。

“公主受伤的事,暂时别让皇后殿下知道。”褚谧君起身,跟在她身边多年的侍女无需她吩咐便领会到了她的意思,连忙上前为她整理衣装。

宦官看出褚谧君是打算出门,但他还是没弄明白这位褚家娘子是打算做什么,“公主受伤时,闹出的动静挺大,就算不通报皇后殿下,殿下也会知道这事的。”

这点褚谧君当然清楚。所以,她才要急着出门。

“今日公主与赫兰王子围猎之时,还有谁也在场?”

“还有东宫那三位宗室。”

褚谧君点了点头,上了牛车,往常昀住的地方驶去。

*

“今日新阳坠马时,你在场么?”褚谧君见到常昀后,问他。

常昀应是才沐浴过,半湿的长发披散着,漆黑如墨,更加衬得肤色白皙——真是奇怪,就算今年夏天晴朗的日子不算太多,不少人还是难免被晒黑,唯有他看起来和冬天时没什么两样。

“围猎的时候,都的确是在的。”常昀身上一袭宽袍,广袖随着他端起茶盏的动作而滑落了两三寸,露出手腕玲珑的骨节,“但是——”

“但是什么?”褚谧君追问。

“但是围猎时的场地有那么大,我和夷安侯走得是东边,新阳他们去的是西边,我们早分开了。她怎么受伤的,我不知道。”

褚谧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眸中还是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了几分沮丧。

“他们都说,是因为陌敦王子与新阳公主起了冲突,这才导致公主坠马。”常昀撑着下颏,一边观察着褚谧君的神情,一边询问:“怎么,你怀疑真相并不是如此?你想找我来了解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褚谧君挥手让侍女后退了几步,低声开口道:“我疑心,新阳她是故意摔下马的。”

常昀不解,“为什么?”

“她害怕被嫁到塞外,因而极其厌恶陌敦。”

“所以就干脆弄伤自己以嫁祸陌敦?”常昀半是惊讶半是钦佩,“我这位堂姊的心性还真是了得,对自己都能够下得了狠手。”

“你不了解新阳,她的确是这样的性子。”褚谧君说:“但我这也只是个猜测而已,表姊早就不是个孩子了,应该懂得利害,知晓分寸,不至于因为一时任性就做下不利于两国结盟的事来。”

常昀没反驳,心中却并不赞同褚谧君这一观念。他和新阳公主也相处了有一段时间了,知道这位年满十七岁的公主其实比孩子都要任性。

不但任性,还死脑筋,认准了什么,那就是什么,谁也改不了。

“很可惜,新阳坠马时我不在场。所以,你现在要去找别的人去问么?当时在新阳身边的,或许还有济南王。”常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