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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好意思地看看我,有着红棕色头发的脑袋似乎认同似的点了点。

“你没有将贺拉斯·布赖特推出窗外。”我说。

她脸色陡变,异常苍白。“我——我——”她用手捂住嘴,惊恐的眼睛从手的上方看着我。

“我原本没想说,”我说,“要不是莫斯医生说这没关系,我们不妨现在就跟你说。我觉得你可能认为你杀了贺拉斯·布赖特。你有动机,有机会,我觉得你瞬间可能有过冲动,不放过这个机会。但这不是你的本性。到最后一刻,你会退缩。就在那最后一刻,可能有什么让你受到刺激,你晕了过去。他确实掉下去了,但不是你推他的。”

我收住话头,停了一刻,看着她那只手又放下去,抓住另一只手,两只手扭在一起,彼此用力地拉扯着。

“有人让你觉得是你把他推了下去。”我说,“有人是故意这么做的,只有一个女人针对另一个女人才会这么残忍。你现在看待默多克夫人,不会想到她会嫉妒——但如果那是动机的话,她有这个动机。她还有一个更可能的动机——五万美元的人身保险——那是破产后留下的全部财富。她这种女人,对儿子有着奇特而强烈的占有性质的爱。她冷漠、尖刻、不择手段,她无情地利用你,把你当作保险手段,以防瓦尼尔哪天真的翻脸。你只是她的替罪羊。要是你想脱离你已经深陷其中的这种暗淡的、情绪化的生活,你就必须认清这种状况,相信我对你说的话。我知道这并非易事。”

“这完全是不可能的,”她看着我的鼻梁平静地说,“默多克夫人一直对我很好。确实我不记得——但你不应该把人说得这么可怕。”

我拿出瓦尼尔藏在镜框背后的那个白色信封。信封里有两张照片和一张底片。我站在她面前,将一张照片放在她膝盖上。

“行了,看看吧。瓦尼尔从街对面拍的。”

她看了照片。“这是布赖特先生啊。”她说。“这照片不太清楚,是吧?那是默多克夫人——那时她是布赖特夫人——就在他身后。布赖特先生看上去吓坏了。”她好奇地看着我。

“要是他看上去吓坏了,”我说,“那你应该看看他稍后掉下去的样子。”

“他稍后怎么?”

“看吧,”我说,声音中有了一种不顾一切的意味,“这就是伊丽莎白·布赖特夫人将他第一任丈夫从他办公室窗户推下去的照片。他在跌落。看他双手的位置。他恐惧得喊叫起来。她在他身后,她的脸因气愤或别的什么而很难看。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就是瓦尼尔这些年作为把柄的证据。默多克一家从来没见过,从来不相信真的有照片,但真有照片,我昨晚偶然发现的,正像这照片是偶然拍下来一样。真是天理昭昭。你开始明白了吧?”

她又看了看照片便放在一边。“默多克夫人一直待我很友善。”她说。

“她拿你当替罪羊。”我说,就像一个导演面对糟糕的排练,声音既平静又着急。“她是个既精明强硬又有耐心的女人。她知道自己这种复杂的性格。她甚至会花一块钱来保住一块钱,她这种人就会这么做。我把照片给她。我想像端着猎杀大象的枪那样把照片给她,但我良好的教养阻止了我。”

“好吧,”她说,“就这样吧。”我看出她心不在焉,并不相信我所说的。“你决不能把照片给默多克夫人看。这会让她心烦意乱。”

我站起来,从她手里拿过照片,撕成碎片,扔到字纸篓里。

“我这么做,你也许会感到遗憾的。”我对她说,但并没有告诉她我还有一张照片和这张照片的底片。“也许哪天晚上——三个月——三年后——你会在夜里醒来,认识到我告诉你的这个真相。也许到那时你会希望能再次看看照片。也许我这么做也错了。也许你会非常失望地发现你其实没有杀害什么人。这很好。不管怎么说都很好。现在,我们下楼去,坐我的车,我们去威奇托去看你的父母。我不认为你打算回到默多克夫人那儿,但也许我这么想也是错的。不过,这件事我们不要再说了。不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