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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有了个奇特但不怎么可靠的念头。“听着,”我说,“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人对你有那种影响?某个人比其他人有更大的影响?”

她朝室内四下张望。我也跟着她看去。椅子下没人,也没有人从门或窗户对我们偷窥。

“我为什么要告诉您?”她呼吸急促地说。

“你可以不说。只是想知道你的感觉。”

“您能保证不告诉任何人——世界上的任何人,甚至不告诉默多克夫人吗?”

“告诉谁也不告诉她。”我说,“我保证。”

她张开嘴,脸上露出一丝有趣而包含信赖的微笑,然而,出问题了。她的喉咙冻结起来。她发出嘎嘎的声音。事实上是牙齿咯咯响。

我想要帮她一把,但又担心碰到她。我们站着。什么也做不了。我们站着。我就像蜂鸟的一只闲置的鸟蛋般毫无用处。

接着,她转身跑了。我听到走道上她的脚步声。我听到一扇门关上了。

我对此束手无策。我心想是否有谁能为此做点什么。

我走回到那扇镶着玻璃的门前,敲敲门,推开门,将头探进去。默多克夫人还是如我离开时那样坐着。她似乎压根就没有动过。

“谁把那姑娘吓得没命似的?”我问。

“离开我的房子。”她咬着两片厚嘴唇说。

我没动。她接着声音嘶哑地嘲笑我。

“你觉得你自己是个聪明人吧,马洛先生?”

“噢,我并没有那么自满。”我说。

“那你就自己去找吧?”

“费用您付?”

她耸了耸她厚重的肩膀。“有可能。要看情况。谁知道呢?”

“您什么也没买到。”我说,“我还是要去和警察谈。”

“我什么也没买,”她说,“我也什么也不用付。除了要回那枚金币。用那点我已经付给你的钱拿回了金币,我很满意。现在你走吧。你让我烦了。讨厌极了。”

我关上门,转身往回走。门里没有啜泣声。很安静。我又往前走。

我走出了这幢房子。我站在那儿,听着灿烂的阳光炙烤着草地。后面有辆汽车发动起来,一辆灰色的水星从房子的一侧沿着车道开过来。开车的是莱斯利·默多克。他看见了我就停了车。

他下了车,快步向我走来。他衣冠楚楚;此刻他穿的是奶油色的料子外衣、休闲裤,都是新的;黑白色皮鞋,鞋尖擦得很亮,黑白小方格的运动衫,黑白色的手帕,奶油色衬衫,没系领带。鼻子上架着一副绿色的太阳镜。

他站在我身边,用一种又低又怯的声音说:“我猜你认为我是个坏蛋。”

“就因为你讲的那个关于金币的故事?”

“是的。”

“那一点也不影响我对你的看法。”我说。

“哦——”

“你要我说什么?”

他不以为然地耸了耸那副衣料剪裁得当的肩膀。傻气的红棕色小胡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想我愿意让人喜欢。”他说。

“抱歉,默多克。我喜欢你的是你对妻子的那份心意。如果那是真实的话。”

“哦。你不认为我说的是实话?我是说,你认为我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保护她?”

“有可能。”

“明白了。”他往长烟嘴里装了支烟,烟嘴是从那块手帕里拿出来的。“好吧——我想我能确定你不喜欢我。”绿色太阳镜后面眼睛的转动依稀可见,如同深水池中游动的鱼。

“这是个愚蠢的话题。”我说,“毫无意义。对我们俩都一样。”

他用火柴点烟,吸了起来。“明白了。”他平静地说,“请原谅我的冒昧。”

他转身向他的汽车走去,上了车。我走之前看着他开车离去。随后,我走过去,离开前拍了拍那个黑人小男孩的头。

“孩子,”我对他说,“这幢房子里只有你脑子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