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墨锭(第2/3页)

却听小禄子回说:“白桂已在佳太贵姬跟前侍奉了十余年,覃西王也是知道她的。这回又听闻事情与她无关,覃西王就向太后求了人,让她到王府当差去,太后准了。”

夏云姒只得作罢:“也好,忠仆有个好去处,对佳太贵姬而言也是个交代。”

又过两日,正月十六终于来了。

这天皇帝恰宿在延芳殿,夏云姒便在他晨起时与他一同起了身。他去上朝,她就等着,手里拿着本书却不太看得进去,一上午都心不在焉。

她经历的大风大浪其实也不少了,已难有事情让她这样不安。可这事实在是不一样的,开罪藩王与后宫争斗不能相提并论。

临近晌午时,才听闻圣驾回来了。

夏云姒迎到殿门口见了礼,边随他一并进屋边嗔怪道:“皇上还说要亲手给宁沂研平生的第一盏墨,却到这会儿才回来?”

皇帝苦笑:“朝上事多,朕下朝就赶紧回来了,连紫宸殿都没敢回。”边说边转头看她,“可有旁人给他研墨了?”

“那倒没有。”夏云姒轻轻撇嘴,“臣妾硬等着皇上呢,没让宫人插手。”

“这就好。”皇帝松气,揽过她来一吻,“等朕换身衣服就去看他。”

他的确是上完朝就赶过来了,朝服都还在身上。夏云姒颔首莞尔,亲自打开衣柜为他选了身常服出来,又自己跟到屏风后帮他更衣。

她心下打着算盘,边为他更衣边又打了一遍腹稿,在蹲身帮他系腰带时才终于开口:“覃西王殿下……可还好么?”

“三弟?”他想了一下,明白过来,“哦,你是说他母亲去世的事。难过总免不了的,朕也宽慰了他许久。”

夏云姒又说:“臣妾听闻宫正司已结了案子,他可知道了?”

他这才听出她究竟想问什么,趁着她起身,左臂猛地将她一拥,右手信手敲在她额上:“瞎操心,朕能让他胡乱疑到你头上?”

四目相对,他眼底的宠溺好似蜜糖。她慌忙避开他的目光,抿一抿唇:“这不是……”她喃喃低语,“这不是那小冬子咬住臣妾了吗?”

“好了。”他好笑地一吻她,“朕早与他解释过了,三弟不是不懂事的人,这些纷争他也能想明白。”

她却仍不安心,双手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袖:“皇上只明明白白告诉臣妾,早朝上,覃西王殿下可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他无奈而笑,“放心,他没提你半个字。倒是对只让太妃住去行宫有些不快,多少是疑了太妃的。”

这就好。

夏云姒略微安了心。

这话并不意味着覃西王当真没对她起疑,但意味着这一时半刻间覃西王应是不会做什么,她便还能好好对付德妃。

而后二人就一道去了宁沂房里。宁沂现下还处在每天要睡六七个时辰的时候,上午见他一时半刻来不了,乳母就又哄着宁沂小睡了一觉,这会儿刚醒过来不久,精神倒好。

他看见父母便笑起来,小手一伸:“抱!”

“就知道要抱。”夏云姒衔笑将他抱起来,柔声道,“以后要学着用纸笔了呢,好好学哦。”

宁沂才没听懂她在说什么,笑吟吟地往她脖子上一挂,美滋滋的。

皇帝看得一脸好笑,踱到桌旁边研墨边说:“宁沂看着比宁沅乖一点,宁沅那个时候,刚学会走路就不愿意歇着了。会跑之后更要命,乳母们每天满宫追着他跑。”

夏云姒笑回:“但现在不也是个懂事的大哥哥了?臣妾还指着他好好教弟弟呢。”

她指着宁沅好好教弟弟,宁沅自也记得还有个弟弟要跟他学的事。一连好些日子,宁沅都是晚上一下课便急着跑回永信宫,然后就很有耐心地教宁沂用纸笔。

这些对宁沂来说还有些难,尤其是握笔的姿势,现下让他学会不大可能,太医还叮嘱说不要强让他握笔,免得骨头还没长硬的手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