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满庭芳·中馈银两(第2/3页)

见六娘子沉声不语,沈聿白就知道她想多了,便笑道:“你别以为我只懂行军布阵不懂人情世故,什么事儿可以管什么事儿不能沾边我还是知道的。泰山不过是想向我打听打听孙家罢了。青远大舅兄毕竟是陆家头一个娶媳妇的,虽然不是嫡出,可泰山还是非常看重的。”

“孙家?”六娘子想了想,忽然瞪了眼道,“沛县孙家?”

沈聿白本有些慵懒的眼神微微一亮,问道:“你知道孙家?”

“孙阁老是两榜进士,学问渊博,为官清廉,外祖父和他早年多有书信往来,后来孙阁老生了一场大病,联系就断了。”

“孙阁老那次病得不轻,染了伤寒邪风侵体,毕竟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据说太医也不敢下太烈的药,这就落下了病根子,几年前开始赋闲在家了。”沈聿白接了六娘子半句话。

六娘子看了他一眼,心里腹诽道:其实谁都知道孙明道孙阁老是因为和先帝爷政见不和才辞官赋闲的,如今又重新出来蹦跶,无外乎是因为改朝换代新主上位罢了。

不过想归这样想,对于这件事情本身,六娘子觉得还是可行的。陆家门风严谨,肃穆有威,陆老爷虽如今也并非官拜入阁权倾一方,可六娘子觉得自己这个在私生活上略微不靠谱的父亲,在为官之道上,其实走得还是非常稳扎稳打、用心仔细的。

而空顶了一个阁老头衔的孙明道,虽名望还在,可地位其实早已大不如前了,所以来回一扯,陆家倒是也能平视孙家。如果两家的事儿真的能成,那对陆青远来说,也算是娶回了一个贤内助。

想到这里,六娘子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不知父亲问侯爷的是孙家哪一位姑娘?”

“孙二爷庶出的大女儿。”

六娘子闻言,嘴角微微一扬道:“若是能成事,倒也是门当户对的。”

沈聿白点了点头,搁下了手中的茶碗后,才发现矮几上放着几叠书册。他好奇地拿起来看了看,发现里头密密麻麻地用黑笔和朱笔写了好多数字,便好奇地问道:“这是……”

六娘子道:“哦,这是濮家庄上个月送来的账本。”因为账目不平,所以想到这事儿,六娘子心里不免也有些乱,“让侯爷见笑了,这个是妾身自己记账的方法,侯爷瞧着是不是很像鬼画符?”六娘子学不来账房先生那一套,前些日子沈聿白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她并没有现在这般操心,倒是琢磨出了自己能看得懂的一套记账的法子来。

而沈聿白自然也是看不明白的,便合了账本道:“其实你能早点把家事主持起来也好,侯府以后人多事杂,很多事情容易出岔子,这头一桩就是银子要乱。”

这点六娘子倒很是赞同,见沈聿白说起,她不禁起了心思想仔细地问一问,连忙道:“既侯爷说起了,那我有几件事也想同侯爷问个清楚。”

“你问。”

“侯爷的休沐是怎么轮的,平日若是正常入宫,都是几刻起几刻回府?”

沈聿白道:“我十天沐一天,寅时起床酉时下衙,遇着当值的时候可能要歇在宫中,若是那时你寻我有事的话,便差了明路来宫里给韩韬递个信就好。”韩韬是沈聿白的贴身副将,也是他一手提携起来的好兄弟。说到这儿,沈聿白又加了一句,“不过眼下皇上准了我告病请归,这些规矩也就统统作罢了。”

六娘子睨了他一眼,不予理会,却是把方才沈聿白的话仔细地记在了心里。其实煜宁侯是个虚位,听着显赫威风,却不是正经官职。可沈聿白除了是侯爷是镇南大将军之外,他还管着皇宫里御林军和教武场的事,因此平日里也是有公务要处理的。

想到这里,六娘子便又问了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那不知侯爷是否方便告诉妾身,等凉都老宅的人全都住进了侯府以后,妾身每个月……在家务上可支出的银子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