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非你不娶(第3/7页)

五皇子躺在地下,被刀剑围着,他只是被凤知微趁机反制了穴道,并没有死,此刻从他的角度,正将宁弈的神情看个正着,刹那间恍然大悟,想了想,却森冷的笑起来。

他笑,一边笑一边咳,对凤知微讥诮的笑,“看,你没猜错吧,他还是该救谁,就救谁。”

诛心之言。

宁弈脸色一变,想要说话,突然脸上潮红又泛,轻咳一声竟然没说出话来。

凤知微并没有看宁弈,浅笑俯首对五皇子道:“别五哥笑六哥了,换成您,一样是这个抉择。”

语气和婉,毫无怨意,听在宁弈耳中却觉得似乎心中突然被揉进了一把沙子,糙糙的揉捏着到哪哪生痛,一张口又想说什么。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一把抓走了凤知微。

顾南衣将凤知微揉在自己怀里,冷冷的道:“碍事,让开。”

宁弈退后一步,扶住了廊柱,他看着凤知微,突然觉得自己不需要再解释。

如果她也那样认为,他说也未必有用。

如果她不那样认为,天下人谁说也无用。

他等着凤知微开口,以她的聪慧,想必能看出那一刻他计算无误,如果不是中途出岔,完全能救得她。

凤知微却依旧没有看他一眼,顺从的依着顾南衣,懒懒在他怀中转身。

宁弈的神色,黄昏暮色一般的暗下来,半晌自失一笑,却始终站在原地没动。

他不知道——

凤知微一转身,便在顾南衣护持里露出一丝微痛之色。

她的手,轻轻按着腰,那里,鲜红的海棠酱下,有一些潺潺的同色液体,无声无息掩在那甜腻液体之下流出。

大饼的厚度,是有限的。

五皇子最后爆发用的力气,却绝不会留情。

她垫了饼,趁五皇子分神也挪了位置,还是难免受伤。

本来可以避免的,都是阴差阳错不凑巧。

凤知微的神色,黄昏暮色般的暗下来,她也自失的一笑,心想那日书院对谈言犹在耳,该死的不幸又被自己料中。

她始终没有回头。

她也不知道——

站在宁弈身后的天盛帝,惊愕的盯着儿子背影。

保持着奋起掷刀姿势死在门槛上的韦永,嘴角一抹快意的笑。

扶廊柱立得笔直的宁弈。

一把刀深入后背,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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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熙十三年,多事之年。

继太子逆案之后,再发五皇子大逆案。

虽然临朝颁布的圣旨上,对于五皇子的罪行说得笼统,只说心怀怨望,图谋不轨,废为庶人,迁宫别住,但谁都知道,常氏家族的最后一位对皇位最有竞争力的皇子,也就此陨落了。

常贵妃被牵连是必然之事,虽然调查当中,她并没有涉及儿子的阴谋,但是后宫尊位也势必不能再保留,降为嫔,迁居西六宫。

五皇子当初胁迫天盛帝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要带她走,她却为儿子付出了最大的代价。

和太子案的草草了结不同的是,这次天盛帝很有些穷追猛打的架势,将此案一手交给楚王追索,而随着查案的深入,当初寻来笔猴的闽南布政使高缮自然不免要被调查问罪,从而查出高缮为寻到笔猴讨好高阳侯,竟不惜翻搅闽南十万大山,血洗善养异兽的兽舞族的案子,而那对笔猴,正是该族族长穷尽多年光阴养就的珍物。

由笔猴事件,连带查出了闽南布政使贪墨枉法,私截税银,私下请托高阳侯谋职等等罪状,高缮被夺职问罪,高阳侯被夺爵。

半个月前刚鲜花着锦大张旗鼓给常贵妃庆寿,半个月后就火上浇油大张旗鼓夺常家之权,常氏不甘一蹶不振,在天盛帝继续下令常家卸闽南将军职,交出兵权之时,沿海之南闹出海寇,为害渔民,高阳侯以海境未宁为名,将朝廷派去接任的官员架空,拒交兵权。

天高皇帝远,这事便暂时悬在了那里,天盛帝似乎在此事中受了惊吓,自此确实生了一场病,却还支撑着上朝,将那些在他中毒卧床期间不安分的家伙,黜的黜降的降,整的整换的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