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好戏到头了

拉登找到马车夫杜波后的第三天,一封耐人寻味的信寄到了他所住的旅馆。

敬启者:

关于过世的夫人,近日贵驾多次光临调查。鄙人偶有发现,可能对阁下稍有帮助。阁下是否还记得,鄙人曾说过晚宴那个深夜,大概一点左右有大门关上的声音。为此,鄙人将做出说明。虽不能因此断定凶手是谁,却可据此洗清菲力克斯的嫌疑。波瓦拉先生今晚外出用餐。其他仆人也应邀参加婚礼去了。家中只有鄙人在。阁下若是有空前来,鄙人将有详细说明。

安里·弗兰索敬上

“真是奇怪了!”拉登想,“将这一瓶颈突破了,一切线索就能顺畅了。多次找过弗兰索,可他一点有用的线索都不曾提供。就在案件即将告破之际,他倒主动提供线索来了。也算是锦上添花了!”他看了看表,正好五点。八点前波瓦拉是不会出门的。八点以后再去。

这位老管家到底有什么发现呢?要是像他在信里说的那么确定的话,剩下的疑点就不是问题了。可是,这信真是弗兰索寄来的吗?他从未见过管家的笔迹,无法判断。从整件事情看来,也合情理。或许,这又是波瓦拉的诡计。或许他已觉察到了我们对真相的逼近,因此设下陷阱,诱我上钩。将我叫到他家,取了我性命或是关键的证据。

这一想法实在不吉利。拉登坐下来好好想了想事情的各种可能性。诱杀我对波瓦拉来说太过危险了,他应该是带着巨额金钱远走高飞才对。但不管怎样,还是小心为好。他走到话机旁,请求接通波瓦拉家。

“请问弗兰索先生在家吗?”他问道。

“不在。”电话里说道,“下午就出去了。可能七点半回来。”

“谢谢。请问你是哪位?”

“吉尔。我是仆人。弗兰索不在时由我看家。”

看起来事情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虽是这么想,但他心里还是有一丝无法释然的疑惑。他想最好有个伴。

他挂了电话出去:“是马莱吗?今天不值班吧?晚上我们出去走走。你七点过来吃饭。”

马莱到了之后,他将信给他看了。马莱有着跟他相同的担心。

“可能是个阴谋。”他说,“实际上他就是波瓦拉。他在绞尽脑汁设陷阱诱你上钩。我要是你,就带着那把枪。”

“好吧。”拉登将枪放在口袋里。

大概八点一刻,两人到了波瓦拉家。拉登把下门铃。果不其然,站在门里的就是波瓦拉!两人不由愣了一下。但他好像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戴着帽子,穿着一件黑色披风,前边敞着,可以看到里边的晚礼服。他右手包着一条渗血的手帕,好像不太愉快,一副随时都可能发作的样子。他看着他们,满脸的狐疑。

“我们想见弗兰索先生。”拉登不失礼貌地说。

“能否等一下。”波瓦拉说,“我正要出门,不小心割破了手。弗兰索去叫医生来给我止血。我想他马上就能回来。你们要等,就去那个房间,右手边第四个门。”

拉登犹豫了,这也是阴谋吗?家里只剩波瓦拉一人。这很奇怪他受伤的事却是实实在在的。

“你们不能总是站在门口。是要进来等呢,还是一会儿再来?”

拉登下了决心。为应付突发事件,两人都带着武器了。他一边走进大厅,一边伸手在袋里将连发手枪对准了波瓦拉。

在他们身后,波瓦拉将门关上了。然后,他带着两人到了弗兰索的房间。里边一片漆黑,波瓦拉先进去将灯打亮了。

“请进。随便坐。”他说,“弗兰索未回来之前,我有话跟你们说。”

事情突如其来,急转直下,拉登有些感到不安。波瓦拉的举动让他怀疑起来。想到对方是一个,他们是两人,又还带着武器,实在不必担心。波瓦拉先进的房间,不该有什么陷阱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