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第3/16页)

蒙古纽璘解成都之围后,趁机反守为攻,进围成都府治所在地云顶山城。云顶山是贯通东西川的军事要冲,东与炮台山锁江相望,共扼沱江金堂峡江防,西控成都平原,北恃高定关与小云顶互为依托,控制成都至潼川之要道,是成都东面之门户。宋代建国之初,就因为这里地势险要,在山下设立怀安军,这样,无论东川还是西川有事,均可凭借扼守云顶山而不得越境。余玠入主四川后,着手建立山城防御体系,云顶山城便是其中之一。正因为云顶山城易守难攻,所以才将成都府治由成都迁到云顶山城。

云顶山如此要地,宋军自然要全力防守,宋将刘整率军阻挡纽璘军,但被蒙军击败。从成都撤退的蒲择之率军经简州东撤,云顶山城陷入孤立无援之中。城中食尽,守将姚世安投降。这是云顶山城建立十五年来的首次失陷,余玠当年苦心经营的川西最重要的堡垒,最终由政敌姚世安拱手献给了蒙古人。

云顶山沦陷后,由于失去屏障,西川彭州、汉州、怀安军、绵州等地相继失陷,威州、茂州诸蕃亦归附蒙古。宋成都府治不得不南迁嘉定。

自此,南宋势力退出西川,蒙古军进一步巩固了在川西平原的统治,为蒙哥大举图蜀奠定了基础。

宝祐六年(1258年)七月,蒙哥大汗亲自率四万主力,由六盘山出发,经宝鸡入大散关。同时,命留驻成都的纽璘率军奔袭南宋四川军政大本营重庆,以牵制四川境内宋军,阻止长江下游之兵援蜀。自此,蒙军展开了对四川的大规模攻势,宋军则节节败降。蒙哥取金牛道入蜀。

十月,入利州,渡嘉陵江,进驻剑门,攻陷苦竹隘,宋将杨立战死。

十一月,蒙古军攻破长宁山城。阆州大获城守将杨大渊举城投降,并领所部兵从征。蓬州运山城宋将张悦投降。青居城裨将刘渊杀都统段元鉴出降。位于渠江南岸的大良城守将蒲元圭也挈城投降。一时间,沿线诸郡破竹而下。

宝祐六年(1258年)底,蒙哥与另一路蒙军相会于合州钓鱼城下。

这是蒙哥登上汗位后第一次亲征,兵锋直指钓鱼城,自然因为其军事价值重大。时人有云:“夫钓鱼山,西邻嘉定,可以召兵;北近阆、剑,可以乞援;南通滇、黔,可以取货财;东达荆、湘,可以运谷粟。有高山峻岭可以据要害,有广土众民可以屯重兵。民风号为纯古,盗贼未尝侵犯,诚金城汤池,天府之国也。城钓鱼山以为固守计,则异时可以省军费,而藩篱之势成为无穷之利,守备之宜莫大于是。既有守备矣,然后可以议攻战之利,当分责于诸路军人。如嘉定之师,则当责以收复汉、邛;泸州之军,则当责以戡定资、简、成都;夔、万之军,则当责以收复渠、达、重庆;合州之军,则当责以规复利州、潼川。剑、阆诸路乘隙蹈瑕,声东击西,克服全蜀。蜀定而后江南可保,荆湘可守,而中原亦可以相继恢复,此琏、璞对踞画地之时,早有以计及之也。吾观余玠经理西蜀图,乃知当日形势在钓鱼山。制置使持节于此,积粟敛兵以镇之,如镇子于局心,真所谓‘欲运四旁,莫如中央者也’。将来王师大举,收复成都、潼川,因利乘便直捣兴元,进规陕、甘,是扼其吭,抚其背,制其死命之策也。”足见钓鱼山既可以作为抵抗蒙古军东下的基地,又可作为将来宋军收复失地的大本营。

当时钓鱼城亦被四川民众认为是难以攻破的堡垒,城中聚集了大量逃避兵乱的边地之民,聚居多达十数万人。兴戎司主帅王坚同时兼任合州知州,为钓鱼城的最高军政指挥官。自余玠暴毙而死后,王坚预料到四川形势必将进一步恶化,为了巩固城防,立即着手大规模修缮加固钓鱼城城防工事,征用所属五县民丁多达十七万人,并训练军队,组织民兵,储薪屯粮,日夜不懈,进行战备工作。在王坚的领导下,钓鱼城的防卫力量大大得到加强——钓鱼山山脚的南北两面各筑有一条延伸至江中的城墙,名为“一字城”,用以拦截敌军,当地人称为“横城墙”;又在江边修建了南北水军码头,布设战船,往来警戒,上可控三江,下可屏蔽重庆。一字城墙和水军码头组成了双重防线,有力地保证了钓鱼城的外围;为了保障后勤,王坚还派人在城内挖天池、凿水井,可谓兵精粮足,水源充足。事实证明,正是由于王坚的深谋远虑,才直接导致了钓鱼城保卫战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