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激情对话

第一章 激情年代从生活中走来

向读者宣泄情感

李:你最初的文学创作是诗歌和散文,后来为什么选择小说作为自己的表达方式?

石:我们那个年代成长过来的人,绝大部分都会受到舒婷和北岛的朦胧诗的影响。我最后选择写小说是因为有许多话要说,有许多情感要向读者宣泄,如果仅仅靠诗歌去分句、分行说的话,读者完全不能体会出你想说的话。当我的思维不需要跳跃,需要很直接地把道理告诉读者的时候,就有了小说创作的冲动。

李:写诗的感觉像做音乐,写小说的感觉又是什么呢?

石:写小说不可能每句话、每个段落都斟字酌句,但首先得有个骨架和基础的东西,不容做作,完全是内心流淌出来的东西。对创作来说,各种文体你都应去尝试,最后选定最适合你的方式。

李:有的人在写小说的时候就为将来的影视剧本改编做准备,你是吗?

石:其实作家没有选择传媒的权力,事实上是影视创作来选择你。如果你天天做梦,想着自己的小说一定能改编成影视剧,那你的小说肯定写不好。现在的制片人开始注重文学品位,而市场也逼迫他们跟作家队伍联姻。好的小说注定了其影视剧的成功,好小说必定有好的人物形象,好的故事,好的对话。当文学纳入到影视当中,就会使故事更丰满,更戏剧化,有时比小说更好看。

李:因为电视剧《激情燃烧的岁月》,你做了一回“东方之子”,这种出名的速度只有通过与影视联姻才会出现,你如何看待这种现象?

石:莫言名声大噪,是通过电影《红高梁》。张艺谋的《活着》使余华名气更大。池莉所以被老百姓喜欢,电视剧《来来往往》起了很大的作用。莫言和池莉是在文学艺术方兴未艾的时候出名的,大家很容易记住这些作家,而现在,文学处于一种饱和状态,媒体又如此发达,大家关注的不再仅仅是作家和小说。小说如果不是跟影视搭界的话,作家很难走出去。

李:新作《玫瑰绽放的年代》在宣传上说你在写女“石光荣”,是这样吗?

石:《玫瑰》是写母亲的,但是和“父亲系列”属于同类题材。要很概念化地说它讲述了一个女“石光荣”的家庭和成长、情感经历,这是广告的噱头。我在写“父亲系列”的时候就有种感觉,就是我忽略了那个年代母亲的形象,虽然我写了褚琴、秋英,但她们不是那个时代的母亲形象的代表。那个时代的母亲形象的代表是走在生活第一线的,是叱咤风云的女人,她们从贫困走向部队,从部队走向战争,战争之后又走向和平,由和平而走向家庭,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一直在说妇女是社会的半边天,其实也是我们家庭的半边天,我们情感的半边天。我想既然有了父亲这样的典型形象,希望我的笔下能把那个年代的母亲形象再塑造一下。

生活历练曲折人生

李:你作品里的生活味道特别浓,生活中琐碎的事情让你编织得别有味道。

石:这些其实都是源于生活。我7岁的时候,父母被打成右派去了新疆,他们把我寄养在吉林农村的亲戚家,一直到我16岁参军才离开农村。我想一个人的成长时期非常重要,在我意识形态形成的时候,我就是很平静地这么生活过来的,所以我的作品里注定了这种平民情感。

李:父亲在你的创作里占了很大成分,他对你的一生到底有多大影响?

石:当我二十多岁时,父亲已经从新疆回来,此时正是我在部队面临升学和提干的人生最关键的时刻,特别需要父亲的关照和帮忙。但是父亲没帮,就像《激情》里反映出来的,因而与父亲产生了重大隔膜。现在回过头来看,对于我的创作而言,其实这是最大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