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让女儿哭

女儿是2000年岁末出生的,小名叫末末,学名叫石墨语。跟别人介绍女儿的名字时,总会强调一句“笔墨的墨,语言的语”,朋友们就会啧啧惊叹这名字如何,其实在给女儿取名字时,并没有想得很多,只是希望她能文气一些,在字面上她的名字和别人有所区别,避免名字上与更多的人重复。这是浅层面的本意,通过浅层的意识可以看出,任何一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卓尔不群,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未来的路终究还得靠女儿自己去走,希望她有个平坦、光明的未来。

女儿出生时,我早就过了而立了,属于老大得子那一拨的。因为对事业和生命有了不同程度的认识,关照女儿的弱小生命就有了别样的体悟。

女儿出生那一晚,我几乎是彻夜未眠,医院的病房里是不允许陪护的,但女儿出生了,一张小床放在母亲大床的一旁。她在熟睡,熟睡的不仅仅是个婴儿,在我看来她是一个贵重的生命。更重要的是,这是我刚刚出生的女儿,我怎么能忍心扔下她不管呢。我守护在母女俩的身旁,突然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责任,这份责任让一个男人的情感变得复杂起来,可以说是柔情和坚强等诸多味道杂糅在一起,很难说清楚。

护士查房的时候我溜出去,等护士一走,我又偷偷地溜回来。反复几次之后,护士烦了,我也烦了。医院是有那么三两间单间病房的,费用另收,是那种可以陪护的温馨病房。但此时没有空房,我早早地作了登记,在这3天住院的时间里,本来是可以有机会住进单间的病房的,只因后来者和医生护士熟悉,而把我的希望扼杀了。为此我和医生护士吵了一架,因为有正义在心,架吵得有些理直气壮。医生护士理亏,反驳的话语并不多,我也将计就计,赖在医院里不走了,堂而皇之、理直气壮地陪护女儿。查夜的护士也不好说什么,我自然在医院里心安理得地住了3个晚上。

刚出生的婴儿不怎么哭,只是她饿了、拉了或尿了,才会有所表示,及时处理后,很快她又甜甜地入梦了。那时觉得带一个孩子并不怎么费心,三天后,孩子和爱人一同离开医院,回到了岳母家里。事前已经计划好了,爱人的月子要在岳母家过。岳母的身体不好,自己还要照料一家人的吃喝,晚上是不好让她陪护爱人的。爱人生完女儿后,很长一段时间没奶水,后来有了一些也不旺。女儿吃不饱,只能喝奶粉,那时的女儿似乎很能吃,三两个小时就要吃上一次,一个夜里下来,少说也要起来三四次给女儿喂奶。给孩子喂奶的过程也比较复杂,先要烫奶瓶,然后调好水温,热度适中后放入奶粉,才举着奶瓶,看着点点滴滴的奶液被啜进女儿的嘴中,一次喂奶的过程下来少说也得半个小时。女儿睡着了,我再躺下,迷迷糊糊中刚睡过去,女儿又哭了,睁眼一看,离上次喂奶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于是又重复上一次所做的一套程序。女儿的哭声就是召唤是命令,让父亲变成了一个战士,在女儿的哭声中扑向女儿。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个多月,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女儿由原来的两个小时喂一次奶,延长到了4个小时喂一次,她在一天天长大,体重也由原来的六斤半长到了十几斤;父亲的体重却由原来的一百三十多斤,降到了一百二十多斤。因为女儿的出生,一度让我的身体从稍胖变得标准了起来。在那一百多个日夜里,新生的女儿让一个父亲感受到了甜蜜和劳累。女儿出生时,我还在电视台上班,晚上陪护照料女儿,白天还要完成工作和自己的写作计划,辛苦是免不了的。有时从岳母家驾车上路,或奔往单位,或奔自己的小家,有几次竟感觉自己已经在车上睡着了。白天忙碌着,仍然记挂着女儿,想她是不是饿了,是不是又哭了,一想起女儿来,心里就多了份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