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第3/4页)

这以后就真的是她的天下了,她能允许仇人的子弟科举当官?

“陈二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项南啧啧两声,一笑,“如果她还是女侯,她与我就是私仇,不共戴天,但如果这是她的天下,那我就是她的子民,天和它的子民,怎么会有私仇呢?”

陈二哼了声:“你懂的多,你厉害,那我就等着看你跨马游街名扬天下。”

此时他们走过一座跨街石桥,桥下有船滑过,船上有人洒下琴声铮铮。

项南站住脚倾听,转头看陈二:“其实我除了读书,还喜欢乐器,我曾经还立誓要当一个古琴大家,要不,我先学琴吧……”

陈二神情漠然:“我算是明白你了。”他伸出手,“你先把住我家吃我的钱付了,否则你就先去做乞丐吧。”

项南扶桥悲愤“世道无常,人心不古”“如没有我,今日哪有你。”

这边桥上吵闹,那边街上有几匹马疾驰过市,马上的信兵背着州府的旗号,引得民众张望猜测,很快有消息便散开,原来是某地某位官员向朝廷进言“请天子顺应天兆,禅位女侯”

这个消息瞬时传遍了京城,说是第一次听到,但也没有多么令人哗然,或许说终于有官员说出这个话了。

对于女侯接帝位的事,三年多了,世人的心里早已经有这个准备。

成元十三年秋,多地献祥瑞,多地官员进言当顺应民意。

成元十三年冬,养病多年的幼帝临朝,召宰相等数十位重臣入殿,商议禅位。

冬日的剑南道多了几分阴寒,日光也极少能见,道府后的一间宅院里,李奉景搭着手望天,在他身后的廊下李奉常守着火盆,眯着眼翻看几封文书。

“老四啊你读书多,你说说他们写的这是什么。”他说道,“我怎么看不懂?”

李奉景没有回头:“不就是说让明楼登基的事吗?”

“登基是登基,但这些开头写的是武夫人,说武夫人是什么神仙,因为世人受苦不忍心见,自闭双目什么的。”李奉常念着这篇颂词,写的极其华丽拗口,他都念不出来那种,勉强看大概意思,“然后在窦县化身临难,点化明楼,为其改名换身份得承天子之力,来济世救民。”

李奉景道:“这是常用的手法,也是为了吹捧武鸦儿,好让他能配得上咱们明楼,咱们明楼都是天命了,他怎么也得有个神仙母亲,才算门当户对。”

李奉常哦了声:“这个我懂,我的意思是说,它这说的是明楼被神仙点化了换了身份,是不是就是说明楼不是咱们李家的大小姐了?跟咱们没关系了?”

这可事关祖孙后代了,李奉景也不观天象了,回头道:“不能吧,婚礼不让咱们参加也就罢了,这皇家也跟咱们无关?”

他们在这里说话,雕花门外念儿蹲着偷听,听到这里蹬蹬向后跑,一口气跑到一间小院子前,小院子锁着门,但无人看管,她啪啪的拍门喊小姐。

“小姐小姐,我听到新消息,李明楼要当皇帝,就不做李明楼了。”

门内脚步响,有人飞一般扑来。

“什么?李明楼不做李明楼了?”李明琪在内欢喜的喊道,将门摇晃,“那我可以继续当李明楼了?!”

……

……

新年的爆竹声似乎持续了一夜未散。

昏昏沉沉的帐内有人起身。

武鸦儿立刻醒来了,伸手向一旁摸去,一双手已经先抚在他胸口,同时有人贴上来。

“你接着睡吧。”李明楼柔声说道。

武鸦儿便闭上眼嗯了声,将她在身前抱了抱:“这么早你怎么起来了?”

轻柔软软的头在武鸦儿的下巴上蹭了蹭。

李明楼说道:“我出去一趟。”

武鸦儿没有问去哪里,微微睁开眼:“现在吗?今天可是要……”

李明楼在他唇上亲了亲,堵住了他的话,道:“我一会儿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