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回(第2/3页)

沈初菱赶忙跟上,却是发现阿姐随手抢了马厩中的马和禁卫手中的刀,便一骑往宫门外冲去。

歌七见状也抢了匹马,沈初菱生怕阿姐作出什么傻事,硬是拦了歌七的马匹一起跟了上去。

摄政王府虽有精良府兵守着,却耐不住事出突然,沈初黛调集了整整两倍多的护城军杀了进去,一路杀到穆冠儒的书房。

她一脚踹开他的房门,眸子里满是泪,神情却麻木异常。

皇帝身死的消息还未传进摄政王府,穆冠儒站在书房里微凝了眉,见她这般神色有些奇怪:“发生什么了?”

沈初黛没有做声,拔出刀便要往穆冠儒身上砍去,一个纤细身影却是高声唤着“阿姐”,从门外成冲了过来,紧紧保住她的腰身将她往旁边倾倒去。

沈初黛一时不慎,刀锋便斜了过去,堪堪只切下穆冠儒一片衣角。

她还想再砍去,沈初菱却是突然冒出来护在穆冠儒身前,尖声唤着:“阿姐,不要。”

“滚开!”

沈初黛双眸杀气腾腾地望着穆冠儒,在触及陆时鄞尸体的那一瞬,她心神震颤。

一贯的冷静都荡然无存,虽是见过他死了那么多回,早该麻木地、早该冷静地利用这段时日多调查些事,可她……做不到,完全做不到。

要她如何做到。

沈初黛跨过沈初菱,便又举刀朝穆冠儒砍去。

沈初菱尖声道:“阿姐,是皇上!皇上有话叮嘱。”

沈初黛的刀锋离穆冠儒身体不过毫厘之差,她微微一愣:“什么?”

“皇上说‘若是您有什么冲动之举,务必要拦下来’!他还说叫您不要伤心,也千万不要做傻事。”

沈初黛握刀柄的手一颤,刀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那根绷紧的弦彻底断裂。

她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哭了起来。

穆冠儒虽是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也能从如此情形中窥得一些。

他眉头紧皱:“皇上死了?”

沈初菱虽然方才保护他,却不过是因为皇上叮嘱,如今听他这般话倒也怒了:“你装什么无辜,人证物证俱在,是你杀得皇上,竟还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我没有。”

“你就算狡辩也无用,待会儿大理寺便来人。纵使我阿姐不杀你,你身压弑君之罪,过了秋收必要问斩。”

穆冠儒眸光落在蹲坐在地上的沈初黛,钗环大概是在厮杀的时候掉了下来,乌黑丝发有些凌乱,纤细的双肩颤抖着,忍不住地低噎出声,似是有无尽的悲凉。

她一向对他冷若冰霜,他还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

她是在为陆时鄞哭泣吗。

穆冠儒不禁想,若他死了她可也会掉一滴眼泪,或许会掉吧,掉下喜极而泣的泪。

纵使他屡次出手,不断刺杀陆时鄞,可这一次他真的未做过。

这一刻不管旁人如何想,可穆冠儒不希望她误解他。

“沈初黛,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

沈初黛肩终于停止了颤动,她扬起了脸庞,长睫仍挂着泪珠,神色却是冰冷:“穆冠儒你同我装什么蒜呢?人证物证俱在,若不是你,还会有谁……”

她话语却是猛地一顿,神情一凛。

这一次事发突然,她实在太过惊怒伤心,尚未来得及细想,穆冠儒屡次刺杀,什么时候留把柄给他们过。

这一次怎么会人证物证俱全呢?

穆冠儒微眯了淡色的眸,探究着沈初黛的神色:“不是我,你意识到了是不是。”

“无论是不是你,人证物证俱在。”

沈初黛拿袖口胡乱地擦了把脸上的泪,拿起刀从地上站起身,便要往门口走去。

穆冠儒心中酸涩,她便就这般爱陆时鄞,听说陆时鄞死了,自己的命也顾不得便来杀他。

命运似乎也格外偏爱将他们纠缠在一起,就连生死也揪在一起。一个是选秀大典驾崩的皇帝,一个是为他殉葬的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