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回(第2/4页)

她有些惊诧,伸出如葱纤细指尖,轻轻打开了盒子,那里头果真躺着那枚明显有用过痕迹的磨刀石。

这般贵重的盒子,装得不过是几个铜钱便能买到的磨刀石,甚至还锁进了那密锁柜内好好珍藏,生怕遗失。

为什么?

她很是不明白。

眼前这个冒牌货似乎什么都了如指掌,甚至连她赠与祝止译这磨刀石都知晓,想必也知晓其中因由。

沈初黛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把磨刀石放在这里面?”

当然是心悦你,看重你,故而将这不值钱的破石头当成宝,冒着被摄政王看破伪装的危险,性命都不顾也要布置周密的计划,只为迎合你的心愿。

皇家多情种,主子哥哥,主子也是。

宋牧觉得悲哀,只可惜沈小姐尚未情窦初开,主子也未来得表明心意便这般匆忙地离开人世。

只是斯人已去,活着的人应该快快活活才是,主子这般珍重沈小姐,必定也不希望她为他而神伤。

宋牧状若随意地道:“不过是没地方装,随便找了个盒子装而已,陛下不必介怀。”

沈初黛抿紧唇角,沉默了片刻道:“先前为何要派人去我家提亲。”

“从来婚姻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这么办,臣听着便是。”

沈初黛微松了口气,颌了首将盒子、卷轴还有砚台一道塞在包裹里。

宋牧这才瞧见她竟是还背了个包裹来。

他:……

合着这是一早便计算好了来打劫地?

宋牧原以为东西既已“归还”,沈初黛便也该适时离开了,她却是大喇喇地坐下了暗示道:“我渴了。”

宋牧认命地拿了茶盏倒了杯温茶递去,在茶盏触碰到她指尖之时,她突然轻挑了下茶盏,顿时温热的水溅到他的脸颊,晶莹水滴顺着他的下颌将领口打了一片湿。

沈初黛惊声道:“这杯子怎么回事?”

她顺势拿起桌上的帕子往他脸上擦去,指尖划过他的下颌,意外的是他脸上并无人皮面具。

沈初黛不敢相信地拿着帕子猛擦了几下他的脸颊,直到将他脸颊擦得发红,却是没有丝毫改变。

她有些怔愣,冷了俏丽的芙蓉面:“你究竟是谁?”

事到如今,宋牧终于知晓沈初黛今日诡异之举的缘由,他后退了半步轻叹一声:“陛下这是在怀疑臣?臣当然是祝止译,如假包换的祝止译,陛下方才也试过了,臣脸上并没有易容的痕迹不是吗?”

沈初黛沉默片刻,突然一拳头挥过去,然而宋牧早有警醒,非常灵活地躲避了那一招。

两人过了几招,他皆数挡了下来。

沈初黛这才作罢,停了动作,只是清盼眸光中仍有残余的怀疑。

难道是她太多疑了?

可是从“祝止译”在她面前时,那种诡异的陌生感便消散不退。

沈初黛连问了数个只有祝止译方知晓的问题,对方皆是对答如流地回应了下来,她便只能放下怀疑轻轻地道了一声“抱歉,失礼了”,便翻身出了淮阴侯府。

沈初黛重新回到养心殿的龙椅上,托着下巴支撑在紫檀木岸桌,思考着方才的一切。

若说对方是祝止译,解释不了那诡异的陌生感,可若说对方不是祝止译,又怎么会事无巨细地知晓她与祝止译之间的事。

想得脑壳疼,她索性不想了,美滋滋地翻开包裹,至少这次去没有白去,还带来了不少战利品。

吴道子的《金桥图》、孙位的《高逸图》、赵斡的《江行初雪图》……还有一块澄泥伏虎砚。

沈初黛笑得极是灿烂,收获真是颇多。

然而她并没有高兴多久,直到她目光落在包裹中剩余的那摞奏折之时脸上的笑僵住了。

靠!正事给忘了。

——

【时间线:皇帝死后第四日】(第四世)

事实证明,沈初黛似乎并不适合成为皇帝,时隔二十多年她终于又感受到高三通宵备考的艰难,在熬了一个通宵加翘掉早朝后,她终于把那叠奏折给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