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2/3页)

到了那屋,田甜闻到很浓重的中药味,她顺便也紧张起来,慌乱不已,甚至连手指头都有些颤抖。

春十三将她径直提到叶知秋的床边,在他耳畔说话:“知秋,你醒醒,那丫头来了。”

田甜喉头堵塞,什么也说不出,好久才哑哑地喊了一声:“少爷。”

叶知秋还是闭着眼睛,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这场病来的凶残,谁也没想到。名医开的药方如流水一样往屋里递来,可叶知秋喝多少吐多少,加上这些日子又没吃什么,更是没劲儿去抵抗这病情。

说到这儿,春十三就觉得气结。

他知道这个丫头是个没心没肺的,可没想到她竟心硬如此。

叶知秋这些时日一直没往楼里去,甚至也没让人从楼里送来饭食,可她偏偏装作不见,也不上来问问看。

枉费叶知秋对她这么好,真的都是喂了狗去了!

田甜瞧他脸色不好,也知道自己做的确实不大好。

哪怕是个相熟的人,这么久没见了也要来看看,问问。

更何况她还是有意避开他的,想让他冷静,也想让自己冷静,让这段关系慢慢匿了去。

哪知,他却病了,有气无力的躺在这,出气儿比进气儿多。

春十三从身边小厮手里端了一碗汤药过来,扶起叶知秋,对一边的田甜道:“你帮我摁住他,我把要给他灌进去。”

田甜点点头,忙地坐在叶知秋身边,扶住他的肩头。

相触,碰的到他身上嶙峋的骨头。

他好像又瘦了。

田甜心里有些难受,好像有人打了她一巴掌似得,脸和心都火辣辣的疼。

叶知秋无力地靠在田甜身上,春十三掰开他的嘴,将汤药吹凉了直接往他嘴里灌。

可灌多少,他就吐多少。

药太苦了,他脆弱的胃根本承受不了。

春十三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把大夫抓来:“你看看他这厢要怎么办才好?他一直不喝,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大夫于是怕极了春十三这个恶罗刹,只能反复说:“得喝药,喝了药才可能会好。”至于怎么喝,他却是不知道的,病人已经陷入昏迷,神志不清,更何况他年幼的时候身体亏损的太厉害,根本经不起这么反复折腾。

春十三看着叶知秋灰败的、毫无生气的脸,心里兀的荒芜起来。

他要是有个万一,家里的老爷子非得打死他不可。

更何况,叶知秋来襄阳城是他提的议,若他真的在这儿嗝屁了,他非得一辈子寝食难安。

思及此,他心里念到了一个早已隐世了的名医赛扁鹊,住在武当山畔,若是一步一跪的去请他,说不定知秋还会有救。

春十三当下心里定了主意,这厢交待田甜无论如何得把汤药给他灌下去,转头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屋内一下子静下来,只有浓厚的药味压的人肩膀沉的厉害。

没有人在这儿了,田甜终于不用再压抑腾涌的心思,坐在床边,看着叶知秋泛白的唇色,声音很是喑哑:“少爷。”

他没应。

往日他话就很少的,更何况病的快没了神识。

田甜想起春十三的话,擦干眼泪,端起汤药舀了一勺喂到叶知秋的嘴里。他病了,却还是防备的厉害,唇齿咬的紧紧地,田甜掰了半晌上,才露了点儿缝,将药喂进去,可他却没有吞咽的意识,又流了出来。

反反复复,一碗汤药见了底,他还是没喝进去几口。

田甜站起来,急匆匆的又要去端药,可没想到叶知秋难受的皱起眉,偏过头撕心裂肺的将胃里的汤药全都吐了出来。

因为吐得太多了,呕出来的药里还带着些许血丝。

约莫是大夫的药开的太猛了,他脆弱的肠胃根本受不住。

可田甜却是不知道的,她呆愣的看着地上的血丝,只觉得被别人当头打了一棒,连知觉都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