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 第十七起谋杀(第2/3页)

她仰面朝天地躺着,死了。她肌肉发达的长腿伸向厨房门。她右腿的长统袜前面有一条抽丝。

慢慢地,轻轻地,好像怕唤醒她,我松开了冰凿,收回手臂,站了起来。

我的眼睛发烧。我的喉咙和嘴巴干热,嘶哑。我走进厨房,找到一瓶杜松子酒,倒入嘴里,含着它一直到我不得不呼吸。厨房钟上显示七点四十一分。

酒灌入身体之后我回到餐厅,打开灯,看着死去的女孩。

没有看见许多血:在她蓝色的丝织外套上冰凿划出的洞口周围有一处一块银元大小的血迹。她右面颊上有一处伤痕,正在颊骨之下。另外一处手指抓出的伤痕在她的右手腕上。她的手空着。我搬动她,看清楚她身下什么东西也没有。

我检查房间。就我所能判断的,房间里的摆设没有任何改动。我走回厨房,发现那儿也没有可以辨别得出来的变动。

后门的弹簧锁扣着,而且没有迹象表明它被撬过。我走到前门,在门上也没有找到任何痕迹。我把整座房子完完全全地看过一遍,依然一无所获。窗户都是好好的。女孩梳妆台上的珠宝(除了手上的两枚钻戒)和卧室椅上手提包里的四百多元钱都原封未动。

我又回到餐厅,跪在女孩身边,用我的手帕擦去我留在冰凿把手上的所有指纹。我同样地擦拭杯子、瓶子、门、灯按钮,以及我摸过或者可能摸过的家具。

然后我洗了手,检查我的衣服上是否有血迹,确定我没有留下任何一样属于我的东西,走向前门。我打开门,擦净里面的球形捏手,在身后关上门,擦净外面的球形捏手,随后离开了。

从百老汇街北段的一个杂货店里我给迪克·福利打电话,要他到我的旅馆来。我到旅馆之后几分钟他就到了。

“黛娜·布兰德昨晚或今早被杀死在她的家里,”我告诉他,“被一把冰凿刺死的。警方还不知道。我告诉过你足够多关于她的事,你应该知道有许多人会有理由去杀她。我想先查寻三个人——威斯帕、丹·罗尔夫和那个激进的比尔·昆特。你知道他们的外貌特征。罗尔夫头部骨折在医院里。我不知道哪家医院。先试试市医院。找到米基·林汉——他仍然在盯梢芬兰佬皮特——叫他暂时放过皮特帮你一块做这件事。查明那三个家伙昨晚在哪儿。时间最为重要。”

在我说话时这个小个子的加拿大侦探一直好奇地看着我。现在他开始吭声了,改变了主意,咕哝着说道:“好吧,”随后离开了。

我出去找雷诺·斯塔基。一个小时搜寻之后,我打电话找到了他在罗尼大街一栋租来的房子里。

“你一个人吗?”当我说我想见他时他问道。

“是的。”

他说我可以出来,告诉我怎样到那儿。我叫了一辆出租车。那是一栋靠近市区边缘的灰暗的两层楼的房子。

两个家伙在前面拐角处一家杂货店门前游荡。另外两个坐在另一头拐角处房屋低矮的木制台阶上。这四个家伙中没有一个从外表看上去显得很文雅。

我按响门铃,两个家伙开了门。他们看上去也不善。

我被带到楼上前部的一间房间,在那儿雷诺随便地只穿着一件衬衣和背心,他向后翘起他的坐椅,把脚架在窗台上。

他点了点菜色马脸的头,说道:

“搬一张椅子过来。”

带我上来的家伙离开,关上了门。我坐下说道:

“我要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明。黛娜·布兰德在昨晚我离开她之后被杀了。没有理由因此而把我抓起来,但是努南已经死了,我不知道警察局会怎样对待我。我不想给他们任何机会试图将罪名加在我头上。如果有必要我能够证明昨晚我在哪儿,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你能省去我很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