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第2/3页)

血光散去。

只是夕阳余晖。

连绵的白墙黑瓦,还有浓郁的绿,都被余晖拉长了。真的是一眼看不到边界的老宅,那些似乎是边界的风火墙,都隐在了暮色里。

美极了。

她想,他是想让自己看美景。

她额头有些浮汗,此时在即将散去的日光中,才被他看清楚:“忽然出了这么多汗,真的不舒服?”她摇头,还未待说话,周文幸已经走上楼来。

周生辰本想给她拭去额头的汗,刚才伸出一半的手,也因此而中途收回来,插入了裤子口袋里。好像他在第三人面前,永远都很矜持,矜持的像个不近女色的和尚。

时宜被他这个动作逗笑。

所以周文幸走上来,看到的是时宜笑得有趣,自己哥哥却一本正经地看时宜,面上毫无笑意,眼底却有着细微的愉悦。

周文幸越发对自己这个未来嫂子有了好感。

要知道,这位科学家哥哥,可是对女人历来没兴趣的。

晚上周生辰带她去见外婆。

让她非常奇怪的是,他的外婆那么大年纪,竟然不住在老宅子里。

车开出山区,拐入不算太繁华的临近小镇,见到了独居在两层小楼的老人家。接近百岁高龄,老眼昏花,却思维清晰。

她坐在摇椅边,陪着外婆说话时,周生辰始终在耐心地四处检查着用具、设备。甚至淋浴头都要亲自检查,是否有任何细孔的阻塞。

“再耐心的人,终年对着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老人,也会失去耐性。无论安排多少人在这里,总难免会有不尽心的时候,还是自己检查的好。”他对走过来,看自己劳作的时宜轻声解释。

时宜颔首:“陪护不是亲生子女,总会有怠慢。”

他笑一笑:“感同身受?”

她解释说:“以前我妈妈和几个舅舅轮流照顾外婆,就是因为发现,陪护不陪外婆说话,给她老人家晒的日光不足。都是些小事情,但做子女的就会照顾到。”

她看着他,忍不住去想,他在实验室是不是也是如此的耐心。

周生辰检查完浴室,拧开水龙头,清洗自己的双手。

她如此仔细看,发现他手心似乎是有伤疤的:“你的手,受过伤?”

他嗯了一声:“这很正常。”

他说的正常,自然是身处在实验室内,总有这些那些的小危险。时宜抿起嘴唇,有些心疼,却也觉得这是他的工作,没什么好多说的。

她看他差不多检查完了,就离开了浴室,继续去陪外婆说话。

周生辰低头继续洗手,一丝不苟,却不禁微微笑著,兀自摇了摇头。

时宜回到老人家身边,被摸索着,戴上了一串翡翠珠子。

外婆攥住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未曾细看,就听见外婆说起话来。

“我啊,生了个女儿,一辈子对不起周生家,”外婆的口齿已不太清楚,她勉强弯腰凑过去听,“大少爷啊,不该娶她啊,要知道她和二少爷的事情,就不该娶她啊。”

时宜听得云里雾里,猜想,外婆说的大少爷并非是周生辰,而是他父亲。

外婆重重地叹了口气。

然后又握着一串一百零八颗的翡翠手串,默默地诵起经来。

周生辰恰好出来,看到她手腕上的十八子翡翠手串,竟有惊讶自眼中一闪而逝。回程的路上,他才说出这个十八子手串的来历:“周长28厘米,十八颗翡翠珠,”他的手指顺着珊瑚珠下的绳带滑下来,“粉色雕花碧玺,还有珊瑚珠、珍珠。”

她抬起腕子:“很精致。”

“这是明末清初的东西。”

时宜恍然,忍俊不禁:“周生辰,你送我个保险箱吧?我要好好把它们锁起来。”

“这是念珠,多少代用来诵经念咒的手串,戴着吧,”他笑,“佛祖会保佑你。”

“这个我知道,”她用食指一颗颗拨弄着珠子,“这个是最小的,还有二十七颗,五十四颗,一百零八颗的,都是念经的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