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第2/3页)

“皇上容禀,江涧西虽然人称神医,可对妇人之症一向是不精通的。”

十一月的天里,艳阳高照的甚至还有些热,霍裘偏头瞧了一眼身后,轻薄的床幔之下,女人的身子再纤细不过。

心突然就有些泛寒。

眼前还是她缠着闹到自己怀里,夸着柳潇潇长得可爱的情形,他还记着那时她的表情,眉眼间都是柔和的笑意,嘴角抿出一个细微的弧度,牵扯出两个娇甜的梨涡。

那是任何男人都逃不开躲不过的眼神。

霍裘不敢再想下去,他眼底泛出森寒的冷意,漠然吩咐道:“此事给朕烂在肚子里,一个字也不准泄露出去。”

李太医自然有分寸,就在他躬身准备退下的时候,霍裘突然哑着声音道:“皇后问起也不要说。”

李太医惊讶地抬眸,却还是点了点头,“臣遵旨。”

皇上这是准备瞒住所有人啊!

原以为这位主子爷在知道皇后不能生育之后会有所冷待,可瞧着这架势,倒也不像是他想的那一回事啊。

唐家的这位,倒也真是个好福气的。

等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霍裘几步走到床榻前,掀开绣着海棠花叶的床幔,目光就落在了唐灼灼那张苍白苍白的脸上。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她还在笑着取闹他,暗地里无法无天。

她躺在床上不动便叫他生出一种惶恐之感来,霍裘坐在床沿边,轻轻握了她雪白的手腕,一握上去才发现,她的手腕瘦得只剩下了骨头。

她太过瘦弱,平日里又是个素来挑食的,自个对她又是多有纵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他嘴唇有些干裂,修长的手指抚上她失了血色的唇瓣,视线却到了锦被以下—那是她的小腹。

“也罢,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性子呢。”

片刻后,霍裘轻声道,神色一点一点的柔和下来。

等出了帐子,张德胜急忙迎上去,禀报道:“皇上,禁卫军已查出来了,是那牧戈姑娘在马鞭上做了手脚,而后甩到了琉璃郡主的马上,牧戈姑娘避让的时候,又惊着了娘娘的马。”

“现在琉璃郡主伤了腿,牧戈姑娘也晕了。”

霍裘没耐心听这么多,森寒之意毕显,“将人给朕关起来,押回京都受审。”

张德胜迟疑一下,问:“皇上,那可汗那里……”

到底不好交代。

霍裘一想起那句子嗣艰难就觉得心像是被细密的针扎过一样,现在一听张德胜说起这个,更是森寒一笑,“朕倒想叫他给个交代呢!”

就今日这个事,叫他从今往后断子绝孙也不为过!

张德胜不敢再劝,带着人去了屋塔幕的帐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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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会的功夫,朱琉雪白的脚踝就肿得高高隆起,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个大包。

纪瀚瞧着再清贵隽迈不过,身子却极有力量,一口气将朱琉抱着到了她的帐子里,期间她一直低着头掉眼泪,泪珠子砸落在他的衣裳上,滚烫滚烫的。

也不知道到底在哭些什么。

纪瀚将她好生放在了床榻上的时候,一向清贵的男人到底还是悄悄红了耳根。

南平王夫妇还未得到消息,这狭小的帐篷里就只剩下两人。

朱琉胡乱擦了眼下的泪,才抿着唇哑哑地道:“多谢世子了。”

纪瀚只是轻轻颔首,半蹲下身子细看她肿得老高的脚踝,皱眉问:“应是扭到了,可疼得厉害?”

他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极近温和,与屋塔幕全然不同。

朱琉有些慌乱地摇头,片刻后抬起眸子,问:“世子可知皇后那儿是个什么情况?”

她可是记得唐灼灼被摔得生生呕了好几口血出来,再加上这么久了也没一个报信的,她心慌意乱得很。

纪瀚眼见着太医久久不来,听着都在皇后那边忙活,于是起身亲自拧了帕子敷在她的伤处,垂着好看的眸子回道:“暂时没听着什么风声,只是皇上下令将那蒙古女给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