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浓黑的夜如水如雾, 缓缓流淌着漫过了东宫的每一个门槛, 倏尔间,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浅淡的月色和极致的安静。

还有宜秋殿里的华灯盏盏。

烛光摇曳,战火一触即发,也不知是谁先迷惑了谁, 可最先受不住动手的,却是一惯冷淡矜贵的太子爷。

唐灼灼被男人有些粗鲁地丢到床榻上, 好看的眼底吐露着星星点点的媚色, 长指轻轻滑过面颊, 将那面鹅黄色绣着半边杏花慢悠悠取下,露出一张微微泛红的娇美面庞。

霍裘险些失了控,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还要在自己身上寻开心的小女人,声音紧绷得不像话,连带着扼上她手腕的力道都险些没控制住。

“还敢再寻孤开心?”

这女人简直放肆!

唐灼灼吃痛,手腕上套着的水润玉镯子和着银铃的轻响, 泛着温和的幽光,她眼帘慢慢低垂下来,另一只手如灵蛇点点,一路向上, 轻轻扯住了的衣袍, 声音委委屈屈:“殿下,疼的, 你松开些。”

娇娇柔柔的抱怨声,如同刚出生的奶猫, 一爪子挠在了太子爷的心上,他缓缓站直了身子,放开了她的手腕,只觉得简直要命!

唐灼灼笑得半眯了眼睛,太子爷这般冲动急色的可真真是太叫她愉悦了。

霍裘哪里不知她的想法?一时之间仰头吸了一口冷气,抬手褪去了外裳,绣着蟒纹的太子朝服便这样被丢到了地上,上头的四爪龙蟒威武至极。

唐灼灼见状也不躲,长发松散躺在榻上,额角稍稍有汗沁出,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慵懒入骨的味儿。

等到霍裘满脸欲念,忍得额角青筋直起将那不知好歹的娇气包抱在怀里的时候,唐灼灼转了转眼眸,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殿下瘟疫才好些,身子可还行?”她明着关心实则调笑的话让太子爷身子僵了僵,而后闭了眼缓缓地笑,捻着她半缕长发略狰狞地笑,一字一句道:“娇娇真是喝醉了。”霍裘接着道:“孤身子行与不行,娇娇等会试过便知。”

唐灼灼适才喝过一些果子酒,此时除了脸颊有些红,没旁的感觉,只是听霍裘咬牙切齿的语气,终于有些怕了,她将大半个脑袋埋进男人怀里,娇声娇气地嘟囔,“妾脸上的伤口还疼的。”想了想,她又接着道:“喝了酒,浑身也不舒坦。”

太子爷您逞凶的时候可得想想她脸上的疤,还舍得抓了她狠狠收拾一顿?

霍裘失笑,这小没脸没皮的,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拐着弯儿提醒自己。话虽如此,他到底还是软了半边的心肠,将哼哼唧唧的人从自己怀中捞了出来。

“娇娇乖些,莫再折腾孤,孤自然怜香惜玉。”

可真真尝了她的滋味,从来千金一诺的太子殿下被刺激得粗喘了几口气,眼底的腥色渐渐浮现出来。

唐灼灼只觉得被困在他的臂弯里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他操控宰割,她嘴里忍不住溢出几声破碎的嘤咛,果不其然,上头的男人动作更重几分,她被吓得咬着下唇噤了声。

耳鬓厮磨间,唐灼灼再也受不住,连脚趾尖都蜷缩起来,心里觉着委屈,抽抽噎噎扯着男人的上身的衣袖,气息不稳带着哭腔:“殿下……”

霍裘瞧着娇气包哭得泪眼朦胧,当真心疼,可若叫他停下,也是当真停不下,只好俯下身一遍遍唤她的名,声音极尽缱绻。

好容易将火气尽数纾解,霍裘将唐灼灼抱着去洗身子,小女人困得不行,又被他欺负狠了,到现在脸上还挂着泪痕,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霍裘瞧着好笑,忍不住拉着她白嫩的手心亲了亲。

躺在床榻上,唐灼灼嫌他靠过来太热,嘟囔着将他推到床的另一边儿,太子殿下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如此嫌弃,当即不悦地狠狠皱眉。

好在并未过很久,唐灼灼就自己黏了上来,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睡得无知无觉,脸颊上还带着欢好过后的淡淡霞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