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克制对你的爱意,如同抵抗一场顽疾(第2/12页)

  头痛加剧,姜淑宁也没有心思再跟他争吵,她站起来,疲惫地说:“我下午再来看你。”

  她走到门口,傅云深忽又开口,声音平静,却隐含着真切的警告:“妈,别动她,这是我的底线。”

  她顿住脚步,双手缓缓握成拳,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她没有回头,走了出去。

  “云深!”

  朱旧猛地从沙发上坐起,她掩着胸口,慢慢平复着气喘。天光大亮,阳光从玻璃窗外投射进来,正照在她的身上。

  桌子上的手机不停在响。

  她伸手盖住眼睛,深深呼吸,想起惊醒前看见的那可怕一幕。

  原来是梦,幸好是梦。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她起身,接起电话,是警察局打来的。

  她去洗手间洗了个脸,换掉白大褂,然后出门。

  警局里。

  朱旧看着对面的男人,他应该是一夜未睡,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头发乱糟糟的,神色憔悴。

  蒙蒙父亲双手紧紧交握着,过了很久,才讷讷地问:“他……怎样了?”

  朱旧说:“做了手术,没有性命之忧。”

  男人深深吸了口气,握紧的双手缓缓松开,似是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终于知道害怕了吗?”朱旧冷冷看着他。

  男人微微垂下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真的不明白,就算心里再悲痛,就可以这样肆意持刀伤人吗?

  男人猛地抬起头,神色忽然变得悲愤:“朱医生,我家蒙蒙的死真的是意外吗?难道不是你用错了药才害的她吗!”

  朱旧皱眉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是你们医院里的护士说的!”

  朱旧神色一凛:“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医院附近一家咖啡馆的角落里,周母抿一口咖啡,放下杯子,淡淡地问坐在对面的年轻女人。

  女人眼睛红肿着,神色里全是焦虑,她看着周母。

  “你丈夫没做错什么,为无辜枉死的幼女报仇,有什么错呢?”周母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女人听着这句话,眼泪又流了出来。

  周母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我会帮你的。我听说,你丈夫那天喝了很多酒是吧,又因为痛失爱女,刺激得精神有点错乱,才会拿刀伤人。我会帮你请最好的律师。”她顿了顿,说:“还有,凭什么你丈夫被关在警局,你日日以泪洗面,你婆婆重病住院,而有的人做错了事情还高枕无忧?这样的人压根就不配做医生!”

  女人眼中涌起浓浓的愤恨。

  周母满意地看着,又抿了一口咖啡,说:“这件事情,我也会帮你。”

  她起身,准备离开。

  女人站起来,叫住她:“你为什么要帮我?我跟你无亲无故的。”

  周母停住脚步,笑了下,还不算太蠢。

  她转身,对女人说:“我说过,我也是一名母亲。可怜天下父母心。而且,我帮你,没让你给任何回报,不是吗?”

  说完,她不再等女人的回答,扬长而去。

  正是上午时分,咖啡馆里很冷清,她走到吧台,去点了一杯蜂蜜柠檬茶,再要了一份提拉米苏,这是女儿周知知最爱喝的饮料与最爱吃的蛋糕。她提着,朝医院走去。

  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那个傻女儿啊,这么多年了,死心塌地地围着一个男人转悠,为他放弃与付出那么多,甚至赌咒发誓说,这辈子除了他,谁都不要。她对她失望过,痛骂过,吵得最厉害的一次,还动手打过她一巴掌。可在她心里,这个唯一的女儿,依旧是她心里最重要的至宝。自己可以骂可以打,但绝不允许别的人来欺负她,叫她伤心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