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2/20页)

老孙想知道平时有什么人跟她来往,老太婆连声说:“没有,没有.”还解释说她丈夫在部队上当大官,所以她待人接物很注意影响,住了一年从来不见她带人回来过。见问不到东西,老孙就很想去隔壁那间屋看看。当然不能硬闯,便来了个缓兵之计。下午,老孙先叫人支走老头老太婆,安排他们去警备区前线官兵家属接济中心领一袋大米,其间,老孙与两名手下趁机对姜姐租住的屋子实行全面搜查。没有发现发报机,也没有发现其他可疑,唯一有一点可疑,是屋内有一部电话机,而且居然藏在床头柜里,引起老孙警觉。

回头,老孙去通信机站核查这部电话,本想办个手续,登个记,让机站窃听这部电话。可一查吓一跳,这部电话居然是“红线”,是与汪精卫主席联络的专线,要窃听必须有委员长的手令才行。

陆从骏闻讯着实感到震惊,以为姜姐只是日鬼的虾兵蟹将,哪知道居然还是条神秘的大鲨鱼。大鲨鱼固然诱人,但要是抓捕不当,有可能让你网破船翻:所以,保险起见,陆从骏不得不去请示杜先生。

先是久久沉思,后来突然对陆从骏爽朗地笑道:“看来你要立大功了。”陆从骏诉苦说:“我一个人怕没这个能耐,我想窃听这电话都没资格。”这话说得不好听,接近发牢骚。杜先生斜他一眼,荡出一步,从陆从骏面前走过去,用背脊对他说:“谁说你是一个人,你的意思这一路走来都是一个人?”

“不,还有你。”陆从骏讪笑。

“就是,至少还有我。”杜先生回过头来,肯定了他的媚谄。接着,杜先生说:“汪某的降和不是秘密,时下不乏有人说他在与日本人暗中勾结,妄图颠覆国民政府,但一直苦于没有实证。”

“据我所知,汪身边的人最近在上海、南京等地与日本特务高层组织梅机关接触异常。”

杜先生说:“是的,委员长对此非常重视。所以,你给我盯紧这条线,没准可以顺藤摸个大瓜出来。”顿了顿,又说,不乏得意地,“你们查,那叫顺藤摸瓜,在党国政治大局来看,这叫敲山震虎。某些人如果能够悬崖勒马,知难而退最好,要不然……”说到这里,杜先生忽然缄口,但眼神和语气充满杀气。这样的锋利只转瞬即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吩咐陆所长,“事不宜迟,你马上去安排人准备窃听电话。”

“那手续……”

“让机站窃听才要手续,难道你自己不会架台机器?”

意思很明白,让他自己动手干。陆从骏回去即给老孙布置任务。窃听嘛,多容易的事,切开电话线再接一根线出来的事,小学生都会做。老孙叫上人在姜姐住的这条巷子里租了一间屋,屋子窗外便是电线杆,爬上电线杆,并联一根线进屋,这巷子里的所有电话都成了他们的囊中物,想偷听谁的电话,犹如探囊取物一样容易。

天黑了,姜姐下班回去了。

姜姐回家,职业地东看西察,注意有无人人室的迹象。这一切,她做得自然不刻意,显然是“每日一课”,已经养成习惯。察看一周,并无异样,她放心地放开手脚.宽衣丢物,洗手洗脸。

诸事妥当,她掏出一纸条,准备打电话。当她打开床头柜时,发现了异样——原来她在话机上盖着一块绣花丝巾,虽然丝巾依在,但花的方向反了(本来是倒放的,现在正了)。她见此,立即警觉地去找房东问:“今天有无人来找过我。”

“没有。”房东老太说。

“你们今天有没有离开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