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 第九场(第4/6页)

“这个嘛,没有一张支票的金额少于一万五千美元,虽然每笔的数额都不同,兑现的银行则是同一个——加拿大蒙特利尔开发信托银行。”

“加拿大?越来越有意思了,巡官,那支票上的签名呢——是以德威特的名义还是公司的名义?”

“公司的名义,德威特和朗斯特里特两人都签了字,这一点我们也注意到了。我们一开始认为是德威特被勒索,现在看起来,好像两人都被缠上了,而且这些钱的支付并未列入公司每半年一结的财务记录中,他们是采取五五拆账方式各自从私人户头支付的。此外,报税资料中也没有这笔支出的记录——我们全查了。”

“你们是否追查了这个克罗克特?”

“雷恩先生!”萨姆以遭到轻视的口气说,“加拿大人快被我们弄疯了,我们一发现这些票根就找上了他们。情况也很有趣,从蒙特利尔传回来的调查报告说,提款人是个叫威廉·克罗克特的男人——当然,每张支票后面他都签字背书了⋯⋯”

“没有存入账户的背书吗?背书的字迹是否是同一个人的?”

“绝对是同一个人的。正如我所说,我们发现这个叫克罗克特的人以邮汇方式将钱分别存于加拿大各处,再以支票提取。证据显示,他钱来得快花得也不慢,银行完全无法提供他的长相,以及他出没何处,只知道他要银行把报表和收据寄到蒙特利尔中央邮局的出租信箱。

“我们当然立刻追查了这条线索,但调查的结果是信箱里什么也没有,而且邮局的人员没有一个记得之前谁租过这个邮箱,只知道如今空空如也。不得已,我们回头到德威特-朗斯特里特公司找线索,发现支票都以邮寄方式被寄到中央邮局,但一样,邮局没人知道克罗克特是谁、长什么样子以及如何领走这些支票的。我们又把调查对准这租用的邮箱,而邮箱的租金都是前一年预付下一年的——当然,以邮寄方式。”

“真烦人,不是吗?”雷恩说,“我想象得出你和布鲁诺那时有多懊恼。”

“现在还是懊恼。”萨姆没好气地说,“我们越深入追查,就越发现自己陷入更深的迷雾中。笨蛋都知道,克罗克特这家伙绝对是有意躲着不见人。”

“正如你说的,克罗克特可能有意避而不见人,只是德威特-朗斯特里特公司这边比他本人更乐意如此。”

“嘿,这想法有趣!”萨姆嚷起来,“倒真没这么想过。总而言之,有关克罗克特这人的全部情况就是这样,也许和谋杀案无关也说不定——布鲁诺就这么认为。自然,为了坚持他现在对凶手的认定,这些可疑的线索在他看来也就不足为奇了。至于我个人方面,过去我所知道的谋杀案,无一不是主线和一些不必要或不重要的枝枝节节缠在一块儿,所以说呢,弄不好克罗克特这条线索根本无关紧要也说不定⋯⋯当然,如果这个叫克罗克特的真涉嫌恐吓德威特他们,很明显,谋杀动机就成立了。”

“巡官,但你要如何解释,”雷恩笑了起来,“克罗克特为什么放弃现成的好处,杀了德威特和朗斯特里特这两只下金蛋的鹅呢?”

萨姆被问得眉头一皱,“我承认有关勒索一说有点儿不对劲。首先,最后一张支票票根的日期是今年六月,因此很明显,克罗克特这半年一次的收入仍是顺利获得的,正如您说的,他干吗要翻脸下手杀掉这两只大肥鹅?尤其是,最后这张支票的金额是十四年来二十八张支票中最高的。”

“巡官,从另一方面来说,若我们先顺着你的线索来想,也许克罗克特觉得两只鹅再也下不了蛋了,比方说六月的这张支票也许是最后一张了?比方说德威特和朗斯特里特告知他到此为止下不为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