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第十四场(第4/7页)

“巡官,按照你的描述,意思是伤口的愈合情况不错,对吗?”

“是的。”

“所以说,你看到的不是个新的伤口,是吧?换句话说,你在栏杆那儿所看到的伤口,并不是刚刚才割破的,是不是这样?”

“我不懂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医生。”

莱曼拉起他的上嘴角,笑了。“非常好,巡官,我换个方式问,你看到的是个新的伤口吗?刚割破的伤口?”

萨姆没好气地说:“你问得可真愚蠢,新的伤口哪有干血痂凝在上面?”

莱曼满意地笑着说:“没错,正是如此,巡官⋯⋯那么,萨姆巡官,请你告诉庭上和陪审团,你看到了德威特手上的伤口,接着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尸体打捞上来了,我们赶紧冲下楼梯,到底层甲板去。”

“那你们下去时,德威特的伤口又发生什么事了?”

萨姆板着脸。“被告走在前面,他伸手去抓门把手为我和雷恩先生开门时,忽然叫起来,我看到他手指上的伤口裂开了,又淌起血来。”

莱曼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萨姆结实的膝部,一字一顿地说:“伤疤裂开,伤口又冒出血来,这是因为被告不慎抓了门把手,是吗?”

萨姆迟疑起来,布鲁诺这时则绝望地摇着头,眼神非常忧虑。

萨姆不情愿地低声说:“是的。”

莱曼很快接口:“伤口又开始流血后,你仔细看过吗?”

“是的,德威特拿出手帕紧按着他受伤的指头好一会儿之前,我们看到血疤有好几处地方裂开,鲜血就从那些裂口渗出来。然后,他用手帕把伤口包上,我们继续下楼梯。”

“巡官,你是否愿意发誓证实,你在门边所看到的那流血的伤口,正是稍前你在顶层甲板栏杆边所看到的同一个伤口?”

萨姆毫无异议地同意:“没错,同一个。”

而莱曼仍不放松地追问:“没有任何一处新的伤口,甚至新的擦伤之类?”

“没有!”

“巡官,我没问题了。布鲁诺先生,证人交给你了。”莱曼边说边投给陪审团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转身回座。布鲁诺不耐烦地摇头,表示没问题,于是萨姆也下了证人席。他的神色极其复杂——生气,惊讶,也包含某种领悟。

当莱曼再次大步上前准备传唤证人时,旁听席上的人全紧张地倾身向前,交头接耳的嗡嗡声从四处响起。在场的新闻记者抓紧时间记录,法警声嘶力竭地要求现场保持肃静。布鲁诺则环视着整个法庭,好像想找到某个人似的。

莱曼显得镇静而且信心百倍,这回传唤的是莫里斯医生。这位证券交易俱乐部的医生,是个长着一张苦行僧面孔的中年男子,他缓步就位,宣了誓,报了全名霍夫·莫里斯以及他的住址,然后坐上证人席的椅子。

“你是一位医生吗?”

“是的。”

“在哪里工作?”

“我是证券交易俱乐部的专职医生,也在贝勒由医院兼职。”

“医生,你成为有执照的执业医生多久了?”

“从我拿到本州的医师执照起,已整整二十一个年头了。”

“你认识被告吗?”

“是的,我认识他十年了,那时他刚加入俱乐部成为会员。”

“相信你也听到刚才其他证人的陈述了,就是九月十一日晚上德威特先生在证券交易俱乐部的健身房割伤手指的情况。以你身为该俱乐部医生的立场和专业知识,你是否同意,到此为止,这些证词的每个细节都属实?”

“我同意。”

“在被告拒绝包扎伤口后,你为何提醒他得小心他手指上的伤口呢?”

“因为伤口刚刚愈合,食指做任何瞬间的弯曲动作,都会导致伤口迸裂,尤其是这道伤口贯穿食指的上两节,并不容易保持不动。举例来说,星期二晚上,他只要很平常地蜷起手来,就可能会扯动患部,使刚刚才结成的伤疤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