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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采芹急急地说,“但是,我必须给他,否则,他会……他会……”

“他会怎样?”

“他会杀掉乔书培!”关若飞对她瞪了几秒钟。

“胡说八道!你昏了头了!”他说,“你以为在台湾,杀个人这么容易呀?他是在威胁你,他明知道你爱那个乔书培……”他咽了一口口水,“爱得发疯,爱得发昏,爱得失去理智,他就威胁你!如果你给了他第一次,一定有第二次,给了第二次,一定有第三次,他会变成你的无底洞……”

“是的,他已经说了,要我每个月给他两万块!”

关若飞抽了口冷气,转身就向电话的方向走去。

“我去报警!”

她一把死命地抓住了他,哀求地看着他:

“不行!你别忘了,他是我的哥哥呀!你知道人与人间的关系吗?朋友可以绝交,夫妇可以离婚,只有血缘关系,是你砍也砍不断的!”

“血缘关系?哥哥?”关若飞气得眼睛发直,“他不是你的哥哥,他是一条吸血虫!他会榨干你,吸干你的血,把你榨得扁扁的!除非你不受他的敲诈,否则,你永远没有好日子过了!”

“只要他不去找书培麻烦,我宁可给他钱!”她固执地说。

“你哪儿去弄两万块一个月?”

“我跑场。”

“你昏了!你以为你身体很棒吗?你以为一天七八小时连续演奏是好过的吗?你以为你真有跑场的能力……”

“看样子,你是不帮我的了!”采芹甩开了他,转身就走,“我去找经理谈谈……”

关若飞拉住了她,瞪着她叹了口长气。

“不要去找经理!”他粗声说,“如果你有困难,我不帮你还有谁能帮你?”

他们回到了餐厅里,殷振扬和小鲁他们正吃了个杯盘狼藉,三客牛排早解决掉了,一瓶酒也去了大半。他们仍然在彼此举杯,彼此呼喝,彼此笑闹。采芹走过去,把五千元推在殷振扬面前。

“哥哥,你先拿去用,我再帮你想办法。不过,我不可能每个月固定给你钱,我只能尽量想办法,请你多少体谅我一点……”

“没关系,没关系,”殷振扬,一把把钱收进了口袋里,笑嘻嘻地盯着采芹,“你最好多想点办法,真想不出来的话,我可以去和乔书培商量商量……”

采芹把双手合在胸前,对殷振扬哀求地看着:

“别去打扰他吧!求求你!千万别去!”

殷振扬笑了,转头看着站在一边,对他怒目而视的关若飞,笑着问:

“你也爱我的妹妹吗?”

“不关你的事!”关若飞怒冲冲地说。

“好啊!”殷振扬笑嘻嘻地说了句,就掉头俯在采芹耳边,低低地问,“乔书培知道你在餐厅里还藏着个情人吗?”

采芹的脸色变得比纸还白了,她恐惧地看着哥哥,一语不发。殷振扬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仍然笑嘻嘻的,仍然吊儿郎当的,仍然满不在乎的。

“放心”他说,“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泄露你的秘密,谁教——你是我的妹妹呢!何况,咱们家家学渊源,就没有‘忠实’两个字。再说,那个混账小子,也不值得你为他守身如玉……”

“哥哥!”她凄然地叫。

“好了,我要走了!”殷振扬拍拍小张的肩,“走了!走了!”他叫,“咱们改天再来!有妹妹真好,不是吗?”他醉意醺然地望望她,沉思了好一刻,忽然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低下头来,深刻地直视着她,说,“采芹,看在你还有点良心的分上,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有句话必须告诉你,你已经弄得一塌糊涂了,你和我一样,都早就身败名裂了!爸爸在家乡欠了无数的债,他把罪名写在我们背上,家乡那个安静的小城,是再也不会容纳我们了。所以,我们无家可归,也休想进入上流社会了。所以——你如果是个聪明的女孩,再也别做梦!你充其量,只是乔书培的情妇,就像你是老狄的情妇一样!没有一个正经人会娶你……”他打了个酒嗝,眼睛里流露着今晚第一次流露出来的感情,和某种也压迫着他的悲哀,“采芹,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乔书培吗?从他上学第一天起我就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