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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她爸爸在坐牢?”

“是的。”

“什么案子?”

“很复杂的案子,走私、违反‘票据法’、违反‘国家总动员法’……反正很复杂。”

“你从哪儿认识这样一个女人啊!”陈樵喊着,“你准是被人骗了!乔书培,你太嫩了,你太没经验了,你根本没打过防疫针,你又是冲动热情派,被女人随便一钓就给钓上了……”

“陈樵!”书培懊恼地打断了他,“你如果敢批评采芹一个字,我就跟你绝交!”

“哦!”陈樵背靠在树干上,眼光直直地射向书培,点点头说,“看样子,你相当认真。”

“我当然认真,”书培气呼呼的,“我将来要和她结婚,怎么会不认真?”

“将来要结婚?现在呢?和她同居了?”

“是的。”

“她随随便便就和你同居了?她可真‘现代’!”陈樵打鼻子里哼着,“你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吗?”

“我不回答你这问题!”书培的脸涨红了,他恶狠狠地瞪着陈樵,暴躁而不安地说,“你像法官在审案子,而且,是个充满恶意的法官,专拣不该问的问题来问!你完全不了解我和采芹,我们认识了几乎一辈子,从小就在一块儿玩,从懂事就彼此欣赏,彼此喜欢。现在,她家破人亡,投奔我而来。我一定要照顾她,要养活她,要给她一个窝。现在,你别管我的事,我只问你,帮不帮我忙?”

陈樵呆呆地看着他。

“不许我管你的事,怎么帮你的忙?”他问。

“很好!”乔书培掉头就走,“我另外去想办法!”

陈樵一把拉住了他,赔笑地说:

“真生气吗?站着,我们好好商量。”

乔书培站住了,闷闷地看着陈樵。

“我有两个家教,”陈樵说,“一个是每星期一三五晚上,教两个初中生的英文数学,另一个是每星期二四六晚上,教一个高三的学生,也是英文和数学,他准备考大学。我可以让一个给你,你选哪一个?”

“我看……”乔书培沉吟地说,“我还是教初中的吧,比较容易些。”

“好,今天是星期五,今晚我就带你去,不过,你得买辆脚踏车。那两个孩子住在中和乡,路上就要耽误一小时,上课两小时,每晚七点半到九点半,每月薪水一千元,你吃得了苦,今晚先跟我去谈谈,人家还不见得中意你呢!吃不了苦,就免谈了!”

“当然吃得了苦,”乔书培叫着说,“否则也不找你了!”

“别以为家教好当,那两个孩子顽劣透了,专门找难题难你。家长呢?也不好伺候,只要孩子的成绩单不理想,他们先责备你,不责备孩子。受得了气,你就去,受不了气,也免谈。”

乔书培凝视着陈樵。

“我去!”他简简单单地说。

“好吧,”陈樵看着他,“这两个孩子,我也教得够烦了,以后,让你去操心受气。不过,”他顿了顿,正色说,“书培,咱们在学校里,算是最投机的好朋友了,是不是?”

“是。”

“能对你说两句忠言吗?”

书培低下头,看着脚下的草地,他用鞋尖踢着那草地上凸起的树根,很快地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认为我被一个女孩子骗了,你认为我已经走入歧途了。我——”他咬咬牙,“原谅你有这种想法,因为你不认识殷采芹……”

“你原谅我?”陈樵失笑地问,歪着头想了想,“我想,那女孩最起码有个优点,她一定是个绝世美女,是不是?”

“审美观念因人而异,”他闷闷地回答,“像你这种专唱反调的人,可能会认为她丑极了!”

“谁丑极了?”忽然间,有个清脆的、女性的声音传了过来,把他们两个都吓了一跳。书培抬起头来,就一眼看到苏燕青抱着一摞书本,笑吟吟地站在他们面前。他呆了呆,心里有些焦灼,想找借口离去,想溜。苏燕青那对敏锐的眸子,正关怀地停驻在他脸上。“喂,乔书培,”她直率地问,“你这人守不守信用?说话算不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