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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许走开!”他说,温和而固执地说,“你什么地方都不许去。因为,我再也不许你离开我了!”

她挣扎着抬起头来,不信任似的看着他,费力地从嘴里进出几句话来:

“你真的……不必顾虑我,我不是来给你惹麻烦的。你真的不要为难。你真的不必管我……”

“你在说些什么鬼话?”他粗声地问,死盯着她,“我发疯一样地找你,发疯一样地等你,发疯一样地想你,现在,好不容易把你等来了,你以为我还会放掉你吗?我还会像上次那样傻,把我的幸福和欢乐一起放走吗?采芹!你休想,你休想再逃开我!你休想!如果你敢再从我身边走开,我会杀掉你!知道吗?我会杀掉你!”

她随着他的声音,眼睛越睁越大,随着他的声音,泪水涌进了眼眶,越涌越多,终于,那睫毛再也承受不住泪水的分量,成串的泪珠就扑簌簌地滚了下来。她哭了起来,整晚,她叙述了无数的悲剧,叙述了人生至惨的生离死别,她都没有这样放声一恸。这时,她哭了,她哭着投进他怀里,哭着抱住了他的腰,哭着把脸藏进他胸前的衣服里。

“我已经……我已经……”她边哭边说,“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了。怎么配……怎么配……再来跟你?你如果真的还要我,我就……我就给你当个小丫头。你和那个好漂亮的小姐谈恋爱,我也……我也不吃醋……”

“胡说八道!”他轻叱着,觉得自己的眼眶也湿了,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哽了,“我看,我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治好你的自卑感。别再说傻话了,别再说莫名其妙的话了,让我听了都生气!你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和你爸爸一样?三妻四妾,用情不专?不,采芹,你将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女人,再也不允许别人插入!”

“可……可是,”她嗫嚅着,“那个,那个好漂亮的小姐……”

“天哪!”他叫着,用双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从自己胸口推开,他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一直看到她内心深处去,“你有完没完?你撞见我请一个女同学看电影、喝豆浆,你就认为我和她之间,有特殊的感情吗?”

“我……我不是吃醋,”她慌忙解释,泪珠仍然在眼眶里打转,“我已经没有资格吃醋……”

“为什么没资格吃醋?”他打断她,“你可以吃醋,不可以给我乱戴帽子。任何一个妻子,都可以吃丈夫的醋,你当然也可以吃醋!”

她停止了呼吸,眼睛里,泪光闪亮。

“你说什么?”她做梦似的问。

“我说——”他清晰地、有力地吐出几个字,“我要娶你。”

她把手压在胸口,她的脸色和月光一样白。

“你一定不是认真的,”她喃喃地说,“你只是同情我。你从小就有一颗好善良好善良的心,你同情受伤的小鸟,现在,我就是那只受伤的小鸟。哦,书培,你可以治疗受伤的小鸟,但是,不必娶她的!”

“喂!”他有些生气了,他提高了声音,“我看,你的脑筋有些不清楚了。让我告诉你吧,我爱你,我不能缺少你,我要你成为我的,我一个人的!我再也不允许别人把你从我怀里抢走!你懂了吗?”

她屏息片刻,眼光在他脸上逡巡,她重重地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让我告诉你我们该怎么做吧!”他握紧了她的双手,语气坚定而有力,“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房子。我现在有公费,数字虽然很少,付房租大概还没问题。找到房子,你先搬进去住……不不,我们一起搬进去住,我们给自己布置一个爱的小窝,好吗?”

她整个的脸庞都发着光,她的眼睛里绽放着那么美丽的光彩,使她那像白玉似的脸更加晶莹剔透了。她深深地抽了口气,她的眼光崇拜地、热烈地、依赖地、着迷地停驻在他脸上,像一个信徒在看她的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