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佛像(第2/5页)

 

他大步走过房间,把手按在网眼上,我也把手按过去,算是握手,但是,钢条阻碍了我们兄弟的交流。

 

弟弟嘴一咧,大哭起来。我无能为力,只能站在一边看着。

 

“哥哥,你来了我很高兴。”他说。

 

“如果我早点知道的话,我早就来了,”我说,“我出国去了,昨天才回来,他们一告诉我,我马上就赶过来。”

 

他抬起头说:“哥哥,让他们打开这道门。”

 

“我已经试过了,但他们不肯,因为他们说你太野蛮了,你把他们打得很惨。”

 

“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们不相信你,你每时每刻都和他们打斗。

 

他擦擦眼泪说:“因为我不该被关在这里。”

 

“你没法靠打架证明。”

 

他低头看着地板说:“我真受不了这些墙,他们不该把我送到这儿。”

 

“他们说你杀了一个女人。”

 

“根本没有那回事。”

 

“从头说。”我严肃地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你离开后,我干得不错,我找到一份送货工作,做得很不错。你知道,我一向喜欢空旷,喜欢大自然,我无法忍受被关在围墙里。我有一栋小公寓和一辆卡车,我可以每个周末开车到山上露宿。我身体很好,精神状态也很好。有一天晚上,我出门去买啤酒,结果被警察抓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也没有告诉我,只是把我和其他一些人排列在一起,然后,告诉我,公园里有一个女人被害,有人看见一个人逃走,他说那是我。”

 

“他们说你杀死了那女人?”

 

“不只杀了一个,已经杀了三个了,都是用同一方式:用一根冰锥把她们刺死,然后用口红在她们额头画一个大大的x。”他低下双眼,似乎要我做出评判。

 

“一定有很多理由,才会说是你干的,”我说,“他们一定有证据。”

 

“每一个案子,我都没有不在场的证明,哥哥。”

 

“他们需要的不仅是这个。”

 

“有个女孩叫朱迪,上周和我一起上山度假,她有支口红掉在我的卡车里,我捡起来放在口袋里,准备见到她的时候还给她的。结果他们搜到那支口红,说是和凶手做记号的口红颜色相同,牌子相同。”

 

我觉得有点不舒服,“你把女孩的事告诉他们了吗?”

 

“我跟他们说了,我的律师也告诉他们了。那种口红到处都可以买到,可是他们不听。”

 

“那个叫朱迪的女孩怎么说?”

 

他的头低垂着,“她无法发誓说那支口红是她的,或者她曾把它遗留在车上。”

 

“还有什么吗?尼尔森。”他的头仍然低垂着,“还有血迹。”

 

“什么血迹?”

 

“那女人衣服上的血迹,她一定挣扎过,抓伤了凶手的手。他们说血迹的血型和我的一样。”

 

“你的手被抓伤了?”

 

“我在换车胎时弄伤的。”

 

“整个案情就是这样?还有,动机是什么?”

 

“他们说,疯子是不需要动机的,有人说我憎恨妇女,因为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我,因此,我憎恨所有的女人。我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但是陪审团知道。他们说我有罪,法官判我到这个地方来,他说,任何喜欢用这种方式杀害妇女的人,都需要治疗。”

 

我知道还有其他的原因,但是他告诉我的已经够了,一切证据对他都不利,没有一条是可以辩驳的,很容易定罪。

 

我记得当时我曾摸摸袋中的小佛像,那时候,我真需要某种帮助,但是我不知道上那儿去求助。

 

“爱德华,”他说,“他是指定的辩护律师,因为我没有钱。”他告诉我那人的住址和电话号码。然后,扯扯衣领说:“哥哥,我来这儿

 

已经半年了,憋了半年,我想你一定明白,如果我不早点出去的话,我会死在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