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体艺术(第3/6页)

 

“不,累欧耐,那天我面对的是一个真诚的男子。不过,我告诉他,首先我丈夫是不会同意的。”

 

“‘你的丈夫永远不会知道,’他说:‘何必麻烦他呢,除了我画过的女人,没人知道这个秘密。这里不存在什么道德问题,真正的画家不会干出那些不道德的事来。就像看病一样,你不会拒绝在医生面前脱衣服吧!”

 

“我告诉他,如果只是看眼病,当然拒绝脱衣服。这使他大笑起来,不过得承认,他确是个有说服力的男人,不久,我妥协了。

 

瞧,累欧特,你知道了我全部秘密。”她站了起来,又给自己倒了杯白兰地。

 

“这是真的?”“当然。”

 

“你是说,他一直是这样为人画像的?”

 

“是,好在丈夫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看到的只是衣着齐整的女人的画像。当然,赤身裸体地画张像也没什么,艺术家们一直这样做的,可是我们愚蠢的丈夫们都反对。”“哎呀,这家伙脑子有点毛病吧!”“我认为他是个天才。”

 

“不过,我想问问,在你请约伊顿画像以前,你是否已听说过……听说过他的独一无二的绘画技巧?”

 

她倒白兰地的手停了一下,扭过头看着我,一抹羞红掠过嘴角:“该死,你真是精明过人。”

 

我彻底认识了约翰·约伊顿,这个假装完美的心理学骗子。他掌握了全城有钱又有闲的女人的底细。总能想尽一切办法为她们排忧解闷。打桥牌,逛商场,一直玩到晚上酒会开始。这些女人追逐的只是一点刺激,那种花钱越多越好的与众不同的刺激。这类的娱乐项目总能像天花一样在她们那个圈子里流行起来。

 

“你不会告诉其他人吧,你发过誓的。”

 

“不会,当然不会,不过,我可是该走了。”

 

“别这么死心眼,才开始让你高兴起来,陪我喝完这杯吧。”

 

我只好再坐下来,着她轻呷那杯白兰地,发现她那双狡猾的眼睛一直在偷窥着我,欲火就像条小青蛇在眼里缠绕,不由得让人感到一丝恐惧。

 

突然,她开口说话,差点让我惊跳起来。“累欧耐,我听到了点你和珍尼特·德·倍拉佳的事。”“格拉笛,请不要……”

 

“得了,你脸红了。”她把手放在了我的腿上,阻止我说下去。

 

“我们之间现在没有秘密,不是吗?”“珍尼特是个好姑娘。”

 

“你简直不能再叫她为姑娘了。”格拉笛停了下来,盯着杯子看。“当然,我同意你对她的看法,确是个出色的人物,除了……”这时,她的语气放缓了许多,“除了偶尔谈些意想不到的话题以外”“都谈了些什么?”

 

“谈什么,只是谈起了一些人,也包括你。”“说我什么?”

 

“没什么,你不会感兴趣的。”“说我什么?”

 

“说起来真不值得再提起,只是她的话令我好奇而已!”

 

“格拉笛,她说过我什么?”我急切地等她回答,汗已从脊背上滚落下来。

 

“唉,让我想想,只是在开玩笑,说了些关于和你一起吃晚饭的事。”

 

“她感到厌烦了?”

 

“是啊,”格拉笛一口喝干了一大杯白兰地,“今天下午正巧我和珍尼特一起打牌。我问她明天是否有空一起吃饭,实际上,她当时说的是:‘没办法,我不得不等那讨厌的累欧耐在一起。’”“珍尼特是这样说的?”

 

“当然。”“还有什么?”“够了,我真不想多说了。”

 

“快说,快说,请继续吧。”

 

“噢,累欧耐,别这样对我大叫大嚷。你非要听我才告诉你,不讲好像不够朋友。你不认为现在我们已是真正的朋友了?”“快说吧!”

 

“嘿,老天,你得让我想想,就我所知道的她确是这样说的。”格拉笛模仿着我那极为熟悉的珍尼特的女中音说:“累欧耐真是个乏味的人,吃饭总是去约赛·格瑞餐厅,总是在那里,反复他讲他的绘画,瓷皿,瓷皿,绘画。在回去的出租车里,抓住我的手,紧紧挤靠着我,一身劣质烟草味。到了我家,我总会告诉他呆在车里不用下来了。他也总是假装没听见,斜着眼看我开门,我总能在他尚未动脚以前赶快溜进屋,把他挡在门外,否则……”那可真是个可怕的晚上,听到这些,我已完全垮掉了,沉沉的回来,直到第二天天大亮尚没能从绝望的心情中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