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流言(下)(第2/4页)

“……”

“传我与梦泽有情,传我与梦泽有私,你们是觉得只要说的多了,我就真的会娶她为妻,还是因为觉得你们了解我胜过我自己?”

“这么多年来我敬重梦泽,感恩于她,我人前人后说了无数遍,没人听我的,你们听风就是雨,言之凿凿只道我随时随刻都准备娶她。”

墨熄顿了一下:“梦泽若真的嫁入羲和府,到底是对她好,还是对你们好?”

表叔面色渐渐有些发黄,眼神闪躲道:“羲和君,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问你啊。”墨熄森然道,“一心造势,甚至不惜污蔑自己侄女的清白,你们这一支慕容旁族为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又何必再来问我。”

“你……你……”表叔肥厚如猪肠的嘴唇哆嗦半晌,眼珠子四下乱转。却也因为心虚而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墨熄直起身子,有些恹恹地闭了一闭眼睛。

正当他准备结束这场对话时,那表叔却忽然重新想着了一块新的立足之处,扬眉急急喝道:“墨熄,你……你你、不用编排别的理由!我看你、你就是个冷血薄情之徒!”

“……”

“梦泽自幼与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谁不知道你原本对她有意?”

墨熄的凤眸都睁大了,在这一番争执里他有过错愕,有过厌恶,有过愤怒也有过倦怠,唯独没有过茫然。但表叔这一句话几乎都要把他给震懵了。

他几乎是噎了一会儿,才问道:“……我怎么就原本对她有意了?”

表叔道:“你若不是原本对她有意,她何至于在洞庭水战时为了救你,自损至此?她既然曾经能够那样对你,定是因为你待她亦是不薄,否则谁会无缘无故为旁人做到如此地步?难道你想说是梦泽自作多情不成?!”

墨熄当然不可能为了撇清自己,就把“自作多情”这样的判词扣在梦泽身上。表叔见他沉默,愈发得劲儿:“如今她身子垮了,年岁也大了,你便看不上她,急着与她划清界限。人都说羲和君是个有情有义的君子,原来你非但不是个君子,还是个负心薄幸的卑鄙小人,无耻之徒!”

最后八个字说的抑扬顿挫掷地有声,帐篷里沉默许久,忽有人清脆抚掌。

“真棒,讲完了吗兄弟?”

表叔转头一看,见拍巴掌的是墨熄身边那小侍卫,不由怒道:“怎么又是你?都说了你不配和我交谈!”

顾茫笑道:“我也没打算和你交谈,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把话说过瘾。”

说罢转头对近卫道,“劳兄弟你把这位前辈带下去吧,找个帐篷关起来,管得严一些。没别的意思,只是前辈舌灿莲花,陈词实在太过出彩,放由他这么出去嚷嚷,咱们这仗也不用打啦,直接给羲和君定罪罢。”

近卫还沉浸在“羲和君居然真的和人在帐中私会”的震惊中无法自拔,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磕巴道:“啊?……那,那墨帅您看……”

墨熄还未发话,就听那表叔嚷道:“姓墨的!就算你此刻关了我又能怎样?有本事你昭告整个重华你另有新欢了啊,你别说我们慕容旁支居心叵测,且看看其他无关之人将会如何评判你!我告诉你火球儿,你负了梦泽,你就是德行败坏!至于私下里攀上你的哪一位,她就是——”

就是什么他是来不及说出口了。墨熄倏地抬手扼住了他的咽喉,墨熄的力道极大,虽并不打算伤及此人,盛怒之下却还是将他扼得喉头一歇,差点背过气儿去。

墨熄将他单手从地上提起来,盯着那张不住涨红的脸道:“……我忽然想起来了。”

“前辈,你叫慕容烈,是不是?”

慕容烈被他捏凌空离地,双脚乱蹬,面如猪肝地翻着白眼瞪着他。

“传闻中,先望舒当年执意不愿娶赵夫人为妻的时候,曾有百官谏言。其中言辞最为刻薄激烈者,便是一位叫做慕容烈的远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