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图(第2/5页)

羽林卫故意藏在屋里,就是向医官们打探所有情况的,校尉不信她能安然无恙地回来,留了个心眼。她叫徐医士进房、隔了会儿又到隔壁问人在哪儿,医官们在听闻死人的消息后自然生疑,如实引出她先前的言行举止可谓顺理成章……他们背地里看她不顺眼久了,抓住这个时机添油加醋几句着实有可能。

她早就不指望王放做个名副其实的后台,他从一开始就把她推到这个境地里,不是要让她倒得彻底是什么?这是要放弃她这颗棋子了。

去通知羽林卫的医士最先回过神,磕了个响头,咬牙道:“陛下,此事确是我们太医院失职!徐枢在那边守着药库,两位同值因此殉公,他却跑回来诓骗秦夫人前去御药局,置上峰生死于不顾。如此医官,实为我等难雪之耻!万幸秦夫人平安回来,不然他便是今日的结果,也不能弥补了!”

这话说得拐弯抹角却指名道姓,谁让院判平安回来的?那死去的医官费了好大的劲将院判骗去,她还能毫发无损地回来?

王放话里的“不妥之处”,不外乎如是。

罗敷在外面待久了,脸颊本来就没多少血色,现在白上一分也看不大出来。然而她装作不起波澜的本事还是上得了台面的,眉毛都不皱一下,正要出言阻止医士下面的话,却像被鱼刺卡了喉咙一样说不出口。

无论她怎么编,在场的人都能找出破绽,或轻而易举地点拨上一句,又或者是把半个月来的脏水全往她身上泼。

她平静地看着伏地不起的医士,忽然飞快地转首望了眼座上的王放。

这个动作没有经过脑子,纯粹是自讨苦吃……他到底要把她怎么办?一时间罗敷眼前全是十八种酷刑轮番上阵的恐怖画面,不得不给自己盘算有什么筹码跟他私下交涉……可她好像什么也没有啊!

王放收到她有些茫然的目光,心中颇感有趣,压下唇角道:

“尔等医官忠心可昭日月,只是朕方才让你们直说。”

“陛下明鉴!秦夫人在药库一定看见了什么,和我等下属不方便透露,但必然是要和陛下禀明的。”

他身旁的同僚这时也来助一臂之力,言辞比他更加激烈。院判一定经历了什么,那羽林卫的话不是白说的。

王放道:“一并说完,朕才好下定论。”

罗敷在心里默默捂住脸。他不是已经有定论了么,真是虚伪。

她依次仔仔细细地记那三个医官的面貌特征,记了两遍还是偏过头半途而废。太医院几十号人,大部分都对这个新院判不满,一般的新官上任都会碰到这个问题,她却优哉游哉地过了半个月,丝毫不在意他们的眼光,不怪他们抗争的态度愈发强硬。

站在门旁的羽林卫接到今上的眼神,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巧的绣囊,走上前两步呈于今上眼前。

“这是在药库的台阶上发现的,经医官们辨认,里面是可以使人暂时昏迷的药物。”

侍卫手上一空,几乎未看清拿取的动作,王放就已用两指捻起那根仅剩的短短麻线端详起来。线头的断面十分整齐,但还是可以看出是被一个臂力很强的人用巧劲扯断的。

罗敷松松地攥着衣角,在衣上揩去几滴滑下手指的水珠,无话可说。

最后一个沉默的医官有了前两人的鼓励,嗫嚅道:”这是秦夫人的药囊,羽林卫让我等辨认,下官就认出来了……对、对了,大人的药箱里还储着一点这种药!”

羽林卫面如磐石,冷冰冰地道:“大人跑的急,丢了药囊也是很正常的,就非要是刺客扯下的么?你在陛下面前多什么嘴!”

罗敷听着四个人的夹枪带棒的话,心想下一步,王放就要顺着他们的意思亲自问她了吧。她什么都不管了,待会就直接说医士把她骗去,结果到药库之后刺客已经找到了东西先一步走人,只好回来差人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