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许国光和三文(第3/20页)

同学聚会?哼!

他们夫妻是从浙江金华来的,就算有同学聚会,也应该在家乡啊,怎么会开到上海来?

许国光明白得很,所谓的同学聚会,只是跟一个人聚,那家伙是太太读中学时的同学,姓马,如今在上海西区一家装饰大卖场里租了铺位,开了一家地板专卖店,卖以次充好的榉木地板。

夫妻俩是在装修新居的时候,发觉地板有问题,前去交涉,一来二去,这才发现彼此是同乡,许太太跟他还同念过一所中学,不打不相识,地板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打那以后,这位马老板经常趁许国光在餐厅忙碌的时候,跑来向许太太“问寒问暖”。

幸亏地板是铺在地上的,要是象窗帘一样可随手摘取,许太太一定隔三岔五就要换新的。

其实,许太太对丈夫跟杜咬凤的关系早就有所察觉,但许国光说得振振有词:

我跟杜姐是朋友,她先生病故,撇下孤儿寡母的,我帮她们家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错了嘛?再说,我们是从外地来上海发展的,需要上海的朋友,没有她的鼎力相助,我的小餐厅能发展得这么好吗?

吵也吵过,闹也闹过,捏不住证据,许太太也只能不了了之,久而久之,她也懒得管。你做你的,我搞我的,夫妻俩井水不犯河水,争吵声减少了,反而相敬如宾起来。

在女用洗手间里,杜咬凤接到的是女儿打来的电话。

“妈咪,晚上我不回来了,我和三文约好去紫金山天文台看火星。”

紫金山在南京市的东郊,从上海坐列车去南京,两小时足矣。

杜咬凤想起来,前几天就听女儿唠叨,将有“火星冲日”的天文现象,届时火星离地球最近,据说是六万年来最近的一次,所以一定要去看。后来,杜咬凤看过报纸才知道,所谓的最近距离也有五千五百多万公里。就算再近个十万公里,在望远镜里看起来又有什么区别?

你和三文一起去,今晚你们住哪里?

其实杜咬凤想知道的是,你们在酒店同住一间房,还是每人一间房?

其实杜咬凤明白,这种问题问了也是多余,因为即使同住,女儿照样可以谎称每人一间房,甚至说自己住在八楼,三文住在六楼。

算了,女儿长大了,随她去吧,只要不惹出什么麻烦。跟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做爱,她有这个权力。

女孩子的性事提前,已是世界潮流,跟全球经济一体化一样不可阻挡。好在诺诺是乖乖女,在性方面没有惹出什么麻烦来,安然渡过了少女期,这对任何一位母亲来说,都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离开洗手间,许国光带着杜咬凤四处参观了一番,逐一介绍,这个花了多少钱,那个花了多少钱,报帐似的,十分钟后,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汪总打来的,催她回公司,有一个项目创意要商议。

吻别了许国光,杜咬凤走出沪浙小厨,回头又望了一眼。

照现在的规模,可以改名叫“沪浙大厨”了。

她上了POLO车,朝公司驶去。

杜咬凤走后,许国光可没闲着,先吃两粒洋参丸,打起精神,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首先,他认真勘查了一遍“作案现场”……应该是“做爱现场”,看看有没有疏忽的地方,果然在地上发现两滴乳白色的液体,粘乎乎的已呈半干状态,马上用纸巾擦干净。

挪动的餐桌椅摆回原来的位置,桌布弄整齐,窗帘拉开,空调关闭……

忙碌的时候,他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朝墙上那幅油画看了一眼。

咦,怎么搞的?整幅画明显向右倾斜,刚才还是好好的……

许国光把画框扶正,又看了一眼。

身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象笼罩在头上的阴云,挥之不散。

这幅画居然要五千元,花五千元买一幅看不到面孔的画,这个女人的鉴赏水平实在有问题。